剑尊不太对劲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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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恍恍惚惚了许久,五感开始缓缓复苏。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熟悉的冷香如初冬的第一捧雪,干净清冽。 其次是触觉。 他被人珍惜地紧搂在怀里,十指相扣,手心贴着手心。 再次是听觉。 他听到谢酩沉而冷的嗓音,对门外的人道:“他醒了,无碍。” 楚照流猝不及防想起了神魂归位前谢酩说的话:“……” 不,我没醒! 他眼睫都没敢眨一下,放缓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尸,祈祷谢酩看他没醒,怀疑他出了什么事,叫燕逐尘进来看看。 有外人在,谢酩就不会怎么他。 燕逐尘,燕神医,燕师叔。 快进来救驾! 楚照流心里发出微弱的求救呐喊,随即便察觉到那股冷香又靠近了自己一些,变得馥郁起来,他整个人都被圈在了谢酩的气息里,沾染着他的味道。 “不是说,等我战胜心魔清醒之后,就每天亲我三次吗?”谢酩好听的嗓音钻进耳中,语气还算温和,就是说的话不太优雅,“还是伸舌头的那种。” 楚照流躺平装死:“……” “我也很赞同你一起睡觉的提议,想必你说话算话。” “…………” 我楚某人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了? 楚照流理直气壮地想着,安详地催眠自己已经与世长辞,可以含笑九泉。 “装死有用吗?” 衣领被人以两指分开,一根手指隔着几层衣服,带着极浓的威胁意味,精准地抵在他胸口前的红痣上。 “还是说,照照,你更喜欢躺着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照照(麻木脸):谢宗主,要不你还是继续昏迷着吧。 第80章 …… 再躺下去好像更不安全。 睁眼的瞬间,楚照流的腰部骤然发力,翻身一跃而起! 当然没能跳起来。 谢酩早有所料,精准地一拦腰,将他整个人又扯了回来,轻轻松松抱了个满怀,眼底笑意星点:“跑什么?” 楚照流神魂消耗大,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趴在谢酩怀里挣不开,一时生出种“我为鱼rou”的悲凉感。 就不该管这姓谢的! 他决定率先出击,提了口气,旧事重提,兴师问罪:“为什么在心境里不和我通气?算计我啊?!” 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力度跟啾啾啄人也大差不差。 谢酩心里好笑,面上不露声色:“你会舍不得。” 楚照流一时百味杂陈——谢酩真被他染黑了?怎么还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 他怎么就舍不得了? 虽然他的确舍不得,也下不去手。 但还是冷笑着哼道:“舍不得?下次再有机会,你看我捅不捅你!” 气势先到位就对了。 谢酩一眼就看穿了楚照流的虚张声势,剑尊大人向来更注重行动,沉吟一瞬,将搁在床头的鸣泓剑拿过来:“现在也可以,我不反抗。” 楚照流:“……” 谢酩惯来清冷的声线压着,含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笑意:“舍得吗?” 明知故问。 楚照流忍不住气笑了,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把鸣泓扔开。 鸣泓被丢到桌上,委屈地嗡嗡叫了声,见没人搭理它,自闭地缩回了剑鞘里。 楚照流一眨不眨地注视了会儿谢酩的脸,忽然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圈住他的腰,将脑袋抵在他的颈窝中,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次谢酩的身上没有浓重得呛鼻的血腥味,只有干干净净的冷香气息。 虽然傻乎乎的谢酩很有意思,青涩的谢酩逗起来也很好玩。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眼前的这个谢酩。 尽管谢宗主状似冰雪无垢的外表之下,貌似装着颗乌漆嘛黑的心,太过可恶。 “……我很想你。”良久,楚照流哑声道。 谢酩半靠在床头,披散的长发还未梳理,仪容却未乱,纵容地抱着怀里的人:“我知道。” 略微一停顿后,他的嗓音温沉:“以后不会再这样让你担心。” 从亲眼见着流明宗被屠灭那天起,谢酩就不再擅长将某个人记挂在心上,也不习惯被人担忧。 所以他在扶月宗待了五年就匆匆下了山,在人妖两族的大战里杀出剑尊的无情威名。 他习惯独自做决断,就算有危险,也能不动声色滴水不漏地瞒下来。 可在心境之中对上楚照流染着明亮怒火的眼,被那火灼得心口一疼之后,他才突然明白,茕茕孑立百年后,他已不用再踽踽独行。 会让楚照流担心的。 谢宗主和劣迹斑斑、满口鬼话的楚照流完全相反,一诺千金,言而有信。 得到这句保证,楚照流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眶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热,又不想让谢酩发觉,闭了闭眼,轻轻吐了口气,控制住情绪。 他可不想被谢酩嘲笑。 楚大公子整个人都趴在谢酩怀里,又蹭又闹的,还冲着谢酩最敏感的脖子呵气。 半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谢酩沉默了一下,有些抱歉地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僵。 楚照流眼圈还泛着红,蒙了片刻,腾地抬头瞅向谢酩,不可置信地问:“你是禽兽吗?” 这么温情的时刻! 谢酩容色依旧矜冷,分毫看不出情动的迹象,只是浅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已深若幽潭,静静地凝睇着楚照流微红的眼,捏了把他的腰:“我是个正常男人。” 对喜欢的人有欲念,谢宗主的态度反倒比楚照流坦然许多。 楚照流心知肚明欠的债太多,红着耳廓,想从他身上爬下去:“松开,我出去和燕逐尘交流交流病情,你自己解决一下。” “嗯?”谢酩鼻音微扬,加重音咬着他话里的最后四个字,带有几分谴责意味,“自己解决?” 楚照流的眼神胡乱飞飘,就是不敢往下看,肃然道:“谢宗主,纵欲伤身呐。” “夫人此话差矣。”谢酩的语气很平静,“你还没有给过我纵欲的机会。” 谢酩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楚照流耳根的红烧到了脖子上,开始后悔自己没边际的嘴欠胡侃:“这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你还想做什么?” 他的所有反应都在谢酩的注视之下,局促、害羞、不安,每一分情绪对谢酩来说,都弥足珍贵,值得重视。 半晌,他微微一笑,按住楚照流的腰,牵着他的手,将头低靠在他肩上,偏过头,清琮的嗓音压低,诱哄道:“今天不弄你。用手,好不好?” 楚照流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 幸好谢酩不常笑。 …… 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楚照流已经换了身新衣裳,头发也重新梳理过了,焕然一新的光鲜亮丽。 即使如此,他还是怀疑自己不能见人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居然与人隔着一道门,和谢酩在屋里做那种事! 虽说在那场幻梦里做得更多更过火……但那也是幻梦。 这手还能要吗? 还能握剑吗? 楚照流捏着扇子,走路都有点打飘。 相比之下,谢酩就要从容许多。 楚大公子成天撩闲嘴贱,他收点利息罢了。 若不是时机场合都不对,哪会儿把这到嘴的鸭子再度放飞,早拾掇拾掇吃干抹净了。 楚照流感觉进入谢酩心境的时间不长,其实外头已过去半月,当真是观棋烂柯,魂香也在不知不觉间烧得干干净净。 燕逐尘闲得无聊,又不放心走太远,一直等在院子外边,罗楼主就令人搬来了一盘棋,眼下俩人正坐在院子里对弈。 啾啾蹲在石桌上,缓缓嗑着瓜子,两眼发直地瞅着黑白交错的棋盘,听到屋门终于开了,咻一下蹦起来,欢快地拍着翅膀冲过去,恍若一颗飞坠的流星:“啾!” “儿子!” 楚照流弯眼一笑,一把抱住小凤凰,感觉到手里的分量又变沉了不少。 才半月不见,小家伙又大了几圈,几个月的时间,就从巴掌大的小鸡仔长得像只老母鸡了。 啾啾并不知道伟岸的母啾心里是怎么形容它的,满意地在母啾怀里蹭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