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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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煠瞬时汗流浃背。 穆遥便知入港,安坐不动。满室悄寂,唯独炉上茶壶咕嘟作响。 王煠坐直,郑重一礼,“北穆王教我。” 穆遥附耳上前说一段话,又笑,“殿下依我之言,此事百无禁忌。” 王煠立刻起身,“我这便走,事情了结,来锦苑寻我,我请你吃酒。” 穆遥一揖到地,“恭送殿下。”这边送走王煠,胡剑雄气喘吁吁地进来,“什么人这么大胆陷害穆王?” “你来得正好。”穆遥道,“这一船人由飞羽卫接管,隔开一个一个审,重点审那个假的曲中君。” “穆王要回府吗?” “不。”穆遥说完下舷梯,到一楼甲板处,赵砚正立在阶下,看见她简直不成个脸色。穆遥不以为意,四顾一回,“御史丞呢?” “押在后头。” “押他做什么?放了。” 赵砚愣住。羽卫早去放人。赵砚忍不住,“你放了他,不怕他去——” “尔芹呢?” “命人送到我别院安置了。” 穆遥皱眉,“怎不送回家?” “她不敢回去,在京里寄人篱下,怕是日子难过。”赵砚叹一口气,“这等事她一个姑娘家遇上,也是为难——先在我别院里安置,事情过去,送她出京。” 穆遥见鬼一样瞪着他,“哪等事?什么事?” “休哄我,秦理那老太监,叫我一诈,什么都说。”赵砚见穆遥满面不快,“尔芹出来时那个样子,我好歹一个户部郎官,什么没经见过?放心,到我这再无人了。我说你就是心慈手软,竟想送尔芹回家?你必须拿着她在手里,万一她回家为人蛊惑改口,你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穆遥叹一口气,“我怎能不知?只是尔芹骤然遭难,不叫她回家,我也不忍心。” “你真的跟齐聿——” 穆遥一扯嘴角,“你说呢?” “仗义!”赵砚赞一声,“经过我听说了,但你放了御史丞,不怕他撺掇朱相去御前告状?” “我怕他不去。”穆遥冷笑,“他不去,我去——岂不显得猴急?”一拉赵砚,“喝酒。” 二人坐地喝过一轮,东边天光大亮。岸上一骑飞至,远远高叫,“北穆王接旨——” 穆遥站起来,“走了。” 赵砚道,“我陪你进宫?” “用不着。”穆遥是一紧束带,“我去了。”下船同内侍一同入宫。 到内宫门换内监引路,直接去了丽妃处。穆遥一窒,“陛下这是刚起么?” 内监道,“没起呢,朱相一路哭着进宫,陛下隔着帘子听了半日。不知听到些什么,急叫穆王入宫。” 还能听到什么?穆遥摸一摸鼻子。同他到内宫门上,丽妃正在院子里看着宫人煮茶,看见她便笑,“阿遥来了?” 穆遥行个礼,“陛下在里头?” “正等着你呢——”丽妃向里一让,“休惹陛下生气,一会在我这吃饭。” “那敢情好,谢娘娘赏饭。”穆遥一笑入内,还不及打帘子,皇帝在内道,“阿遥在外头?进来。” 皇帝坐在榻边,秦理正伺候洗脸,朱青庐跪在地上,哭得眼睛都肿了。穆遥暗自忖夺,陪着跪下。 皇帝看她一眼,“北穆王做的好大事。” 穆遥碰地磕一个头,“阿遥愚钝,陛下教我。” 皇帝双目轻阖,任由秦理净面,“齐聿酒醉污了尔芹,那是他的罪过,关你北穆王什么事?用得着你同他遮掩?” 穆遥一听便知皇帝态度。再抬头故出惊慌模样,“阿遥怎敢欺君枉上?求陛下圣鉴!” “哦?”果然皇帝睁开眼,“事情经过,你说来朕听。” “是——”穆遥道,“昨夜臣正同齐聿在一处时,水匪杀来,臣出去相帮。刚杀过两个,想齐聿文人,独自在内,万一有个闪失——回去居然看见尔芹也在内,一见臣便叫救命。臣心知尔芹必是为人陷害,唯恐她声名有失,趁她激动晕倒送往隔间安置。谁料尔芹那时刚刚醒转,竟然以为齐聿污了她——此事臣不能不据实以告,非是为齐聿遮掩。” 皇帝沉吟一时,“朱相都听到了?” 朱青庐抬头,“臣不服。”恶狠狠地盯住穆遥,“你还为那个妖精神魂颠倒?这种烂谎你也要替他撒?” 皇帝皱眉,“什么妖精?齐聿如今是兰台掌事,你说的什么话?” 朱青庐一凛,磕头道,“臣一时心急,求陛下降罪。” “罢了。”皇帝道,“接着议。” 朱青庐重整河山,“陛下,齐聿趁酒醉欺侮尔芹,这事非但秦理,秦王殿下也是见证!” 皇帝便问,“寻秦王的人回了吗?” 宫人道,“尚未。” 皇帝站起来,“传膳。”向穆遥冷笑,“你二人都是有功之臣,好生跪,饭就不必吃了。” 二人一点声气不敢出,默默跪着。 隔半日宫人入内,“陛下,秦王殿下道,昨夜着实饮酒过量,此时还未醒透,恐冲了御驾,同陛下告个罪,晚间来给陛下磕头。” 皇帝越发冷笑,“醉酒还敢断案,现在知道丢人,不敢出来了?朕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喝酒?”一摆手,“不必管他。你们说的朕知道了。去查——堂堂中京,竟然有水匪,公然欺侮门阀贵女?闻所未闻——查!” 朱青庐一听话风不对,“欺侮尔芹的是齐聿,非水匪,秦王殿下醉酒,秦理你也醉了?” 秦理为难道,“小姐昨夜有言,并未看清人,醒来就……在——” “在哪?” “在……中丞榻上。其时中丞身中迷药,他二人必定都是为人所害。” “放屁,齐聿——!” “休再攀咬齐聿,”皇帝不耐烦道,“阿遥说了,她同齐聿在一处!” 朱青庐转向穆遥,“你同齐聿在一处?你怎么会同他在一处?昨夜兰台宴饮,你是兰台的人?” 穆遥一滞。 “你二人早已有约?” 即便有约,又有什么事一定要在兰台宴饮时特意约在兰台宴饮处? 朱青庐一言得计,冷笑,“你同赵砚出湖,怎么突然扔下赵砚,一个人在齐聿船上出现?” 穆遥无语。 朱青庐转向皇帝,“陛下,阿遥撒谎。想必水匪来时,她上船相助,眼见齐聿犯下如此大错,念在同窗之情,替齐聿遮掩——陛下不可信她!” 皇帝瞟一眼穆遥,“你怎么说?” 穆遥硬着头皮上前,“臣不曾撒谎,臣确实同齐聿在一处。” 朱青庐冷笑,“那你说说,你为什么突然扔下赵砚,自己上兰台的船?” 穆遥低头,好半日没寻出一个像样的由头来。 “阿遥,你替齐聿说谎,我们都能体谅,齐聿此人丧心病狂,同你不相干——” 穆遥皱眉,“当然不是!” 朱青庐见她死不悔改,连连冷笑,“从齐聿酒醉到水匪上船间一个时辰之久,你都同他在一处?” “对。” “这么长时间?”朱青庐哈哈大笑,“穆遥,你一个人摸上兰台寻齐聿,存的什么心?打算做什么?” 穆遥被他逼至绝境,将心一横,向皇帝磕一个头,“回陛下,事已至此,臣只能实说。陛下饶臣。” 她过了这个坎,后头的话简直信手拈来,“臣久慕齐中丞风姿,昨夜同赵砚出湖,遇兰台楼船,就寻了个机会上船。谁料遇上齐聿时,他正身中迷药——想来幕后人的打算,应是迷倒齐聿,玷污尔芹,把尔芹扔去他床上。没想到叫臣稀里糊涂撞破——臣虽无好心,却办了好事,陛下饶臣一回。” 皇帝抬脚蹬在穆遥肩上,将她踢得一个趔趄,“你一个封疆之王,还要脸不要?” 穆遥感觉这一脚极其的不重,便知过关,扑地磕头,“臣一时昏聩,再不敢了。” 朱青庐打算尽数落空,恨不能一口咬死她,厉声道,“陛下!侮辱大臣岂是小过?请陛下严惩穆遥!” 皇帝冷笑,“依你当如何处置?” “夺爵,罚俸,思过。” 皇帝哼一声,“朱相先时,可不是这么说的。”看一眼秦理,“替朱相重复一遍。” 秦理老老实实道,“朱相言道,事关世家门阀脸面,不宜声张,求陛下为齐中丞和许小姐二人指婚,将错就错。” 朱青庐一滞,“这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皇帝越发冷笑,“北穆王不及你那亲家一个三品官金贵?” 第85章 赐婚 他威胁你? 朱青庐目瞪口呆, “陛下难道要让穆遥同齐聿结亲?” “朱相好像不大乐意?”皇帝原来没这意思,今日看朱青庐厌烦,偏生要叫他不高兴,“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 不能结?今日事被你们闹得沸反盈天, 瞒是瞒不过了, 朕替他二人赐婚, 以后论起,至多算个风流罪过, 谁也说不了什么。”他越说越觉有理,“就这么定。” 朱青庐跪地恳求,“结亲臣有什么反对处?可若是所查不实, 叫玷污尔芹之人从容逃脱,老臣日后如何自处?求陛下再传尔芹询问。” “她已经说了什么都没看见,传她有什么用?昨天夜里还没传够?”皇帝不耐烦道,“尔芹受了委屈,你一个外祖,不知照料,诸多逼问!” 朱青庐哀叫一声, “老臣正是爱护外孙,才要替她求个公道呀!” 皇帝皱眉,“那便让尔芹来。” 秦理答应一声, 问朱青庐, “朱相, 未知尔芹小姐现时在哪边?老奴往朱相府上寻吗?” 朱青庐一滞。 穆遥插口,“昨夜见尔芹样子不大好,臣命人接去看大夫了, 陛下若要寻,臣命人送来?” 朱青庐的外孙女儿,若有人管,穆遥怎么会多事?皇帝瞬间明白,勃然发作,“不必了——”点着朱青庐大骂,“朕看你压根不在乎外孙的死活,急着攀咬齐聿才是真!去查——谁辱的尔芹,受谁指使?查出来给朕剐了!” 这一下龙颜震怒,屋子里齐刷刷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