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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农科院和爷爷一起穿了 第51节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祖父到底是安逸太久了,做事情不够利索,真以为这天下就是郑氏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当初曾祖父定的那个局,祖父并没有发挥到最大作用,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他。

    卢家家主一边和郑家再次“握手言和”,一边却还得应付这堆闹心事,刺杀的人郑氏告诉他一直没见回来,初步怀疑是被人截杀了,但怀疑对象目前还没有。

    卢家家主自己也去调查了,结果和郑氏说的差不多,他对于这个结果有些胆寒,是什么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养出这样的势力?

    就在他打算深入调查时,手下人又有新的线索了,有好几股不明身份的势力似乎在偷偷调查卢氏,那群刺杀的人最后留下的痕迹里似乎有指向卢氏的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卢家家主真的要喷出一口老血,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郑氏惹出来的事,如今他们还想把屎盆子扣卢氏头上?这也让他越大认定那群杀手是偷偷回了荥阳,郑氏那套说辞是想糊弄鬼呢!

    可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卢氏已经上了郑氏的贼船,他如今也只好想办法先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等以后再和郑氏掰扯。

    郑家家主这会儿也打算离开范阳了,之前先让大部分郑氏子弟走了,借此调动了那批护卫离开范阳,如今郑濂需要去江南处理一些事,单独离开太显眼,所以索性他就一起离开,等他回了荥阳,刚好放出消息就说孙子离家出走了,拜托清河就近帮忙找找人。

    时知派出去打探荥阳的人在这时候也传回来了消息,郑濂的确为他父亲所不喜,不过这传闻最早出现的时间是在大约五六年前,更往前时似乎郑家并没有传出父子失和的传闻,当然也或许是那会儿郑濂太小在家族地位还不够重,哪怕真被父亲不喜也没人当回事。

    “可真有意思啊。”时知嘴角勾笑,眼神却发寒。

    五六年前,清河刚有复兴之象、良种开始辐射桐州,清河虽然放弃了知微书院却借助印刷术在文道盛名中登上鼎峰。

    十年前真正的清河家主崔清坠山而亡、灶女崔臻高热而死。

    十三年前宗子崔灿暴病去世,宗妇小卢氏被逼改嫁。

    清河崔氏大祖房嫡脉其实早就断绝了。

    “还有一件事,安插在四郎身边的死士发现,从越州跟着服侍四郎的人似乎有些不干净,但还不确定到底是哪家的人。”白雀心里其实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时知沉着声音道:“全都揪出来,审!”

    时知刚下命令,四郎院子里的人就立刻都被拘了起来,而四郎也被崔氏的府医围着检查身体,时知甚至给四郎取了血化验,古代常见慢性毒药她大概能测出来。

    最终都没查出什么毛病,但揪出的眼线却吐口了,四郎前些日子风寒喝得汤药里被下了油茶籽和雷公藤的粉末,这两样东西长久服用能断人子嗣,因着四郎年纪小下药的人不敢用量太大,所以这会儿检查不出来。

    白雀把审出的结果一五一十汇报给时知:“府医已经确认了药性,那药只要不是长年服用,过段时间毒性就自己解了,只不过下药的人咬死了主使之人是二郎和三郎的姨娘。”

    可崔玉烟生母要是有这个本事能把手伸这么长,那崔静海的后宅早是她说了算了,白雀这会儿已然明白对方是故意露出马脚等着他们发现。

    时知一边听白雀的回禀,一边把郑濂送她的围棋拿在手里把玩:“那个人留着接着审,越州跟来贴身服侍四郎的人都换了吧,换成咱们自己的人,就算他们无辜也有失察之责,叔祖那里也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白雀有些迟疑:“二郎和三郎那里要说吗?”

    时知嗤笑:“人家都把宫心计打到咱们家里来了,你觉得瞒着有用吗?”

    “属下亲自去通知二郎和三郎。”白雀知道这件事对崔氏家主府的影响力可大可小。

    时知看着棋盘上的子沉默半响才道,“燕州马匪的事儿卢家给出结果了吗?”

    “卢氏还没给出章程。”白雀手下的人这几日都在密切关注燕州的动静

    把最后一枚棋子摁在棋盘上,时知轻声道:“都这么久了还没结果,看来是打算和稀泥到底了,只不过母亲回程都能遇险,郑公回程怕也是不太平啊。”

    白雀听了这话神色一凛,然后低声道:“女郎说的是,这马匪凶悍异常,卢氏迟迟抓不到,那只怕如今还活动在燕州附近。”

    六日后清河收到消息,三日前在并州与燕州交界的荒野之地,郑家的车队果真遇到了一股凶悍异常的劫匪,二百多精兵护卫外加郑家家主全都命丧当场,此事一出举国皆惊,一时间朝野内外风声鹤唳。

    百湖听了家主府特意送过来的消息,握剑的手颤了颤,才红着眼眶嗤笑道:“原来这老天还是有眼睛的啊。”

    第82章   二更

    郑家家主出事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前,时知就把空间的青霉素取了出来,用药剂量和对应症状还有注意事项都详细让人背了下来。

    “使用方法和剂量都要一字不错的传授给对方,快马加鞭把药送到后,想办法把药的神奇传得荥阳大街小巷都知道,然后你们这次去的所有人都要静默隐藏起来。”

    这青霉素制出好多年了,时知一直没用上过,这次用在郑氏子身上她却没有一点不舍。

    郑氏的宗子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可为什么身体不好却有众多说法,时知看过原著自然知道他是什么病。

    世家好名士风流,郑氏宗子早年间在外地游历颇有些放荡不羁,这其实在世家中也不算什么,可他倒霉遇上和得了花柳病的花魁,一开始谁都没觉察到什么。

    等那花魁发病后郑家才知道不好,他家宗子没一年也有了病症,但开始几年有良医诊治以为好了,不想这病在这时候就没法去根。

    几年前郑家宗子身体就瞒不住了,所以一直在别院养着不见外人,狎妓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大事,知道的也不过道一句风流,可得了脏病却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从郑家宗子这病复发后,他对于郑家来说就废了,之所以还留着他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给下一个宗子铺路,原著里郑濂出场时他兄长早就没了,可现在他还活着呢。

    郑濂说他父亲为了给兄长铺路要折断他的羽翼,时知听了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郑濂他爹这会儿怕是提起大儿子都感觉晦气了。

    被家族放弃的人,却不一定会放弃自己,郑濂的兄长生活作风虽然不好,但脑子却应该还可以,当年也曾经是被人称赞过的郑家麒麟儿,可惜曾经的大麒麟如今被小麒麟逼的没了下脚的地儿。

    这次就看他的运气了,老天要是让他不过敏,那就必须得给他个翻身的机会啊。

    如今郑氏家主去世突然,家族权柄交接之即,他要是痊愈了,郑氏可就热闹了。

    郑濂不是说他想要去脱离家族游历吗?时知表示自己拭目以待,期待世兄言行一致,努力当个好弟弟、好儿子,别让你家里为难嘛!

    没过多久同时云州荀氏和熙兴帝的探子都同时被有心人留下的线索发现了荥阳的似乎有些不对劲,这边儿负责情报的人都派了人去查探。

    郑氏最近家族震动,原本就把警惕性升高了,而今又在有心人的指引下发现了不明身份的人过来探查,新任郑家家主感觉事情不简单,他父亲的死给他的震动太大,郑家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这两波探子,他立即让人扣下了,不管怎么样也得查清楚到底是谁盯上了郑氏。

    郑濂刚到江南就接到消息祖父遇刺身亡,这无异于晴天霹雳,之前郑桂他们迟迟不归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人敢对祖父下手,问题还成功了,跟着祖父的护卫战斗力如何他最清楚,可这次却是团灭!

    祖父意外离世,郑氏所有的计划几乎全被打乱,然而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其他了,尽快回荥阳才是最重要的,他总觉得还有更大的风浪等着郑氏。

    荀氏和长安派出去的探子虽然迟迟没有消息,荀延和熙兴帝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太过在意,毕竟郑氏的实力在那里,此刻荥阳戒严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可他们的人很快就又发现他们在秦州的暗桩一夜之间全被拔了,秦州虽然说是郑氏的地盘儿,但这样的控制力和行动力却很是让人心惊!

    熙兴帝在长安接到消息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他几乎可以确定荥阳郑氏一定是隐藏了什么,大良如今风雨飘摇,秦州和长安就隔了个晋州,可他之前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若是郑家真有什么不轨之心,长安危矣!

    荀延也同样开始把目光看向了荥阳,郑氏释放出来的气息他可太熟悉了,他就说嘛那些顶级世家总不能都是蠢货,只想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和大良这艘破船一起浑浑噩噩等死,原来还有个聪明的,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对方准备了多久。

    荀氏从他父亲开始用了二十年筹谋准备,才有了如今的实力和底蕴,郑家做为顶级世家又到什么程度?

    荀延眼中冒着精光,他此刻无比想知道自己的对手会不会是这个郑氏!

    郑家家主去世,这对世家来说是件大事,不说别的郑氏的丧事就得认真对待,每家过去祭奠的人必须都得有些分量才不失体面。

    清河这边儿派了崔汶去,没办法谁让清河除了家主就只剩未出嫁的女郎和个豆丁小四郎了,秦州距离清河路途遥远,别人不会讲究崔氏大祖房这一点的。

    崔汶临走前崔教授还特意嘱咐:“我与郑兄前些日子还把酒畅谈,没想到如今却阴阳两隔,郑兄去世他家二十一郎恐怕在家的日子要不好过了,你去了后给郑二十一郎带句话,他当初和阿蓁说的无奈我已然知晓,我不怪他和阿蓁一起糊弄长辈,这正说明他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只是人生在世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若是在家过的不畅快可以随你一起来清河散散心。”

    不是要入赘吗?那就来吧,清河欢迎你啊!

    崔汶听了这话很上心,他也听说了郑氏有意联姻,可到底怎么个情况家主一直不肯跟族老说,如今听了这话他大体是明白了,这次过去刚好给阿蓁掌掌眼,若是个好后生那他就使使劲儿把人拐回来让族人一起相看相看!

    郑湘身边的心腹听到了妓馆有人被一种“神药”治好了花柳病后,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给他家郎君把药弄到了手。

    “郎君,老奴亲自去查验过,那女妓身上的疮当真消退了,要不咱们试一试?”老家主没了,二十一郎回来后直接坐了承重孙的位置跟着家主处理丧事,他们郎君却连这别院大门都不许出,再这样下去郎君还能有命吗?

    郑湘沉默许久才道:“把人找来吧,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况,也不能再坏了。”

    带着药的医士表示这药也是他最近刚从一位高人那得来的,高人留下的医书说,这种药要看各人体质,有的人吃了会窒息红肿而死,有的人吃了就药到病除,想治病也得看命。

    郑湘的运气还算不错,他并不过敏,于是医士按照高人的药方给他开了药,吃了几天就见到了效果。

    郑湘激动的给医士郑重行了一大礼:“若是湘此次能脱离泥沼,此生必定封先生为我郑氏上宾!”

    医士有些吓到了,他不好意思的道:“郎君哪里话,小人祖父常说医者仁心,让病人脱离苦海是医者本分,只不过小人学艺不精,若不是遇到海外高人赐药,这病小人其实也无法医治,可惜高人的药也只够就郎君一人了。”

    “冒昧问一句,这高人先生可有法子找到?湘受其大恩总要表示一下感激。”郑湘派人查过这医士,家里是世代在荥阳居住的人家。

    只不过此人父亲早逝,祖父去世后家道中落了,但就算这样也还是经常免费给穷苦人看病,妓馆的下等妓子病了也只有他不嫌弃给出诊,的的确确是个大善人。

    医士摇头道:“小人也是外出采药时遇到的那个高人,原本看他可怜就把干粮分了他一些就与他分开了,等小人回到家就发现这神药还有一本医书都放在小人的药篓里。”

    郑湘遗憾道:“想必那位高人颇有些来历,只可惜湘无缘得见啊!”

    他手下要是有这样的奇人异士何愁对抗不了已经羽翼渐丰的二十一郎!

    医士憨憨的笑了:“郎君说的是,小人前些日子还老去那遇上高人的地方找他,就盼着再见一次,那本医书好多地方小人都不得其法,若是能得高人指点迷津,想来能救更多人了。”

    那本医书郑氏的医士也看过,的确是本难得的奇书,好多药理都有其独到之处,可这本书上大多病症用的药材名称他们都闻所未闻,想来也是海外之物。

    郑家给老家主的丧事办得盛大,郑黛本身就有二品荣养官阶,死后朝廷还给了敕封谥号,为了供各方亲朋前来吊唁,郑氏停灵四十九天。

    郑黛的灵柩运回荥阳时已经过了头七,这场丧礼开始时间原本就延后许多,如今再要停满四十九天,只怕到结束都要过年了。

    崔汶到了郑家后原本看着郑二十一站的位置还有些嘀咕,这可是承重孙的位置啊,那家主的话他还要不要得给对方?

    郑氏见到他倒是很礼遇,郑濂亲自过来迎接的,完全没因为他是旁支就怠慢,反而还处处周到,甚至还请他多留几日参加过些日子的法事。

    秦州当地风俗,亲人去世第二十七天要有一场法事,亲朋参加越多越能为逝者来生积福,这一般都要关系非常亲厚的人才会邀请,崔汶此次代表的是整个崔氏大祖房,郑氏这样给面子他当然也要给面子留下。

    第83章   一更

    崔汶在郑氏住下来后一直待到二十七天法事开始,然而这次他却发现,郑氏卧床久病的宗子出现了。

    脸色青白的年轻人相貌跟郑濂有五分相似,想是久病的关系,丧服在消瘦的身上显得格外空荡荡的。

    郑湘站在了他原本应该站的位置,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才是宗子,之前起不了床由临时弟弟代替主理丧事也说的过去。

    崔汶看到这个情形最终还是没忍住找了个机会把郑濂拉到一旁,崔教授的话他一字不差带到了,这些日子看下来崔汶很看好郑氏这个嫡次子,待人接物都温和有礼,想来是个脾气好的,模样也极好,想来家主眼光还是不错的。

    郑濂听了这话沉默片刻才拱手道:“多谢崔公美意,只不过祖父去世,濂需在荥阳守孝,且祖父遇害的事还未查清,这件事一日没有个说法濂一日不会离开荥阳。”

    崔汶是个老好人脾气,他有些担忧的道:“二十一郎果然至孝,只不过等丧事过了,我们这些人走了,令尊若是为难你可怎么办?”

    这些日子郑氏家主对这个嫡次子的态度的确冷淡的很,他们这些外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崔汶担心大家都走了后这二十一郎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郑濂苦笑道:“父亲虽然不喜濂,但到底还是他亲生子,还不至于不给一口饭吃的。”

    郑濂有孝在身的确不好立刻离开,崔汶最后安慰道:“等你出了孝,若是在家不畅快就到清河散散心,也可以去知微书院拜访那些大儒,你家不少子弟都在济阳,想来你去了也不孤单。”

    郑濂再次拱手道谢,表示有机会他必定登门拜访。

    崔汶离开后,郑濂回到了灵堂,他看着站在父亲身边的长兄心里有些后悔,当初若是选个族里其他人去清河,就不用留着兄长当幌子了。

    可清河崔氏控制这桐州一州之地的粮食,这些年不断增产已经相当于半个江南的产粮区,这对于郑家图谋的事非常重要,他又如何放心别人把它握在手里?

    祖父的死把他的一切筹谋都打乱了,父亲和祖父还是不一样的,若是祖父在兄长就算好了他也不会再换继承人,郑氏一部分权柄和计划已经给了自己那就是落子无悔的定局,可父亲到底还是对兄长有几丝不舍。

    清河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他如今要先把继承人的位置落实,不然以前做的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这可不是退让就能解决的,事到如今他能容下兄长,只怕兄长也容不下他了。

    崔汶回到清河后,把郑家的情形跟崔教授形容了一下,最后还感叹郑氏子果然不错,家主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