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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农科院和爷爷一起穿了 第41节

    时知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坚定,有时候总会受前世的想法左右摇摆,如今前路未明她更应该坚定不移的走自己的路。

    她苦心经营的是为了清河有自保之力,但天下大乱以后她还有别的路要走,熙兴帝魄力不够信念不足,大概不会是能跟她同行的人,还是再看看吧,总归只要手里筹码足够时她的选择权才会更充足。

    在反思了自己后,时知打算正式让人去云州关注男主家的动向,她并不是要对男主家做什么,只是确认男主家这次还会不会有那些心思,如果有她心里得有个数。

    不过想到男主那性格,这会儿就算他父亲没动那些心思,男主大概也不会是个安分于世的,不论时知对原著男主有什么复杂的观感,她也必须承认对方称得上一句“人中龙凤”,那是带着老天爷偏爱投生的做事能力。

    时知的心思不会瞒着崔教授,但崔教授并没多说什么,他其实明白孙女的挣扎,他又何尝不是?

    这个世界已经渐渐和他们相融,身边的人也都有了感情,总归不可能会像一开始那样当成“看客”,他们已经无法做到把自己的情感抽离出来看这个世界了。

    长安终究不是他们的选择,那么一切就仍旧按部就班好了,清河这会儿正忙着规划牧草种植的事,这东西时知其实不太擅长,他得亲自帮忙看着规划种植区。

    时知则负责挑选另外三个牧场的负责人,这些人明面上不能和崔氏有关系,场地还得偏僻些,选址又要在崔氏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感觉也是很心累。

    桐州有几处荒山是前几年买的,周围的荒地全都划了进去,但这些地并没放在崔氏名下,时知打算把这几处选三个地方,以后它们会是马场的经营范围。

    这几年战乱频起,马匹价格上去了很多,很多家族都开始养马贩马,所以崔氏去扩建马场也不是很突兀,可大规模养巴哈战马终究太过敏感,这里面到底怎么运作还得看白雀他们回来时的情况。

    巴哈国也不是个太平地方,自打白雀他们出发后时知的心就没真正放下的时候。

    如今西南叛乱初平,很多人都觉得熙兴帝似乎是有些“中兴”之主的样子,一些事就得更加低了,地方上的事就是这么多变,好在清河如今还算牢固。

    马场要扩建崔氏族人很多都知道,可规模具体如何,要养什么样的马却没人知道,就算是崔玉烟其实也只是知道家主府在努力蓄力自保,具体情况他也不知底细。

    这不是时知和崔教授不信任崔玉烟,而是很多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而且时知要走的路其实崔玉烟也不一定能完全明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家主府的事时知只是选择适合崔玉烟知道的才交底。

    第64章   一更

    回清河这几年,崔玉烟越发觉得他这伯父和侄女有几分神秘,但又想到这对家族来说可能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所以他除了配合平日里并不多问。

    他父亲以前总是担心伯父稀里糊涂就把大祖房败了,现在依他看他们大祖房未来且不用担心呢。

    这才几年的功夫,清河已经经营的铁桶一般了,哪里又能看出前几年那风雨飘摇之势?

    就连族人最近都越发敬畏家主府了,阿蓁长大了,脾气手段看着温和,可明眼人都清楚家主府的大事已经不是他伯父拍板了,这份心计能力怎能不让人心惊!

    今年过年家宴上,崔汶叔父多喝了几杯,拉着他一个劲儿哭,说他们这一房兴旺有望了,让他可一定得好好辅佐阿蓁。

    这让崔玉烟颇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汶叔父这是有些不安且多思了,阿蓁是女子而他又有兵权,可他的身份哪里能有跟阿蓁一争的,再说就算他是嫡子,今后的形势也不是他这样只会在军营带点儿兵的能玩得转得。

    各大世家如今都在积蓄力量,都是为了在这眼看要分崩离析的天下中存一口气,崔氏大祖房的未来只能看掌权人的抉择。

    且不说他压根不会有那样的心思,就算有了,不用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父亲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他从小跟着父亲长大太清楚家族延续对于父亲是怎样的重要,不然凭着他父亲的能力要想抢伯父的家主位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当初他这伯父很是不着调几年。

    可为了家族稳定,父亲硬是不给自己两个年长的儿子上族谱,就连他那个刚出生几年小弟,要不是伯父去信怕也是不能被他们嫡母抚养的。

    他来清河时和父亲有过默契,既然选了阿蓁,那就不会再变,只有家主府内部稳定了,他们大祖房才能有些生机可以延续。

    阿蓁能力越强他只会越放心,再说了别人家家族关系复杂说到底是因为孩子太多资源不够分,他们家刚好相反,想找个人分一分都难,没看他亲爹还在越州回不来吗?

    想到那些年人都快半百了还在努力给他生弟弟的父亲,崔玉烟就有些同情,他们家孩子真的太少了,灿从兄去世时他父亲听到信儿后差点崩溃,那会儿家主府就他和玉炽这两个没上族谱的男丁,眼看大祖房几乎要走到末路。

    谁能想到当时的一招“救急”之法,推出阿蓁当灶女竟然歪打正着了?

    时知把马场扩建的事安排完了不久,白雀一行人就陆续返回了,这次他们分批回来的,一共运回五十多匹适合配种的巴哈马驹,买马的钱再加上一路上打点的费用共花了将近万金才顺利把它们带回来。

    时知看着这些马驹感觉它们似乎都闪着“金光”,她小心翼翼看了一圈儿后道:“一定要小心照看,还有记得千万把他们和要出售的普通马匹隔离开养。”

    崔氏马场准备的母马是来自北部的挈克马,这种马虽然没有巴哈马血统珍贵,但它和巴哈马的混血速度与耐力也很适合当战马用。

    挈克马在大良价格贵一些,但并不难弄,崔氏牧场养了几百匹这种马,刚开始没办法都养大规模纯血的,时知打算先养出一批混血用。

    但哪怕是混血也要低调着养,时知可不想这些种马的血脉流落太多出去从而引人怀疑,这几年他们清河还是保持尽量低调的方针。

    尽管时知致力于“苟着发育”,但近来“清河崔氏”的大名还是很活跃,没办法这个姓氏分了六房,大祖房苟着不代表别人也会苟着。

    过段日子就是皇长子和崔氏小祖房女郎的婚礼,这皇长子一直都没被册封为太子,小祖房这两年一直蹦跶着联络众世家上书请求皇长子册封太子的事。

    要时知说,这原配嫡长子做太子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小祖房用得着这么上蹿下跳吗?哪怕熙兴帝真想换个人当继承人那也有祖宗礼法压着呢,何况依时知看熙兴帝也不是个糊涂人,他压根就没有换继承人的打算。

    之所以不早立太子这其中除了要平衡朝局的缘故,但也不乏小祖房蹦跶的太欢的原因,这会儿要大婚了小祖房可能更着急了。

    前两年兰贵妃也生下两子,同时她的兄长最近刚刚接任剑南道指挥使,这完全就是熙兴帝扶持出来个有庶族背景的皇子和世家打擂台,时知看明白这些后懒得跟着费心思。

    大良都不知道还能喘几口气呢,这些人还能为了个太子之位上蹿下跳,你要跳也行,拿出魄力讲条件,就说不立太子不成婚,崔氏的女郎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时知可不信熙兴帝舍得悔婚。

    这么久还没拿到想要的,时知都觉得丢人,崔氏这会儿在外人眼里可是一家子,她实在是腻歪这种拉拉扯扯的关系了。

    没有效率不说,除了无谓消耗各方力量又有什么用?

    皇长子的大婚定在了七月,这还有大半年之久去准备,小祖房就想着在婚礼前能让皇长子太子名分定下,其实就是把太子妃名分定下,可熙兴帝完全不接茬儿,那意思是说皇长子到了弱冠之年再行册封。

    啧啧,这还有好几年呢,小祖房这会儿心里也是不踏实吧?

    崔教授看着小祖房一封封的来信也是无语,他怎么不记得他们两房交情这么“好”了?想当初他孙女差点被赐婚时,也不见小祖房回一封信啊!

    这次皇长子大婚各大世家都受到了邀请,时知和崔教授完全不想参与,他们决定送份儿礼给新娘子添妆就拉倒,小祖房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以后让他们不高兴的事儿也少不了,先提前适应适应吧。

    投资了那么久,熙兴帝一直挂着那颗胡萝卜无非就是用政治资源帮小祖房实现他们一直想要成为崔氏六房的“鳌头”,这些年崔氏六房中小祖房入朝为官的人也的确最多。

    这要是平常年月,小祖房的兴盛应该算是板上钉钉,可问题是这会儿它不是普通时刻,从惠嘉长公主去世后朝廷派系斗争更加剧烈,毕竟以前宗室外戚合作或者对立都是有“共同”的敌人。

    这会儿没了这个靶子,宗室和外戚内部也开始四分五裂斗了起来,朝廷势力的分裂进而导致对地方的控制也更加疲软。

    皇长子和崔氏这桩婚事定在惠嘉长公主活着时,那会儿小祖房以为熙兴帝拉拢他们是为了对抗长公主,崔氏愿意出力当然也要获得回报,但其实这婚事就是长公主授意定的。

    这些年小祖房还有另外几家受到重用的世家的作用是用来平衡朝堂宗室与外戚的争斗,偶尔还要平衡一下庶族势力。

    时知总感觉小祖房如今像是进入了泥沼,这几年在政治漩涡里树敌太多导致他们已然无法抽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抗,可越在朝堂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就越会看重皇长子的未来。

    熙兴帝这手棋下的好啊,用世家给自己拉磨,又或者是惠嘉长公主留下的后招?

    按辈分时知得叫小祖房现任家主伯父,当然了这伯父年龄比崔教授都大,按照小祖房那边儿的排行,小祖房家主行二。

    这要是关系好,时知都想跟小祖房家主道一句:二大爷,咱们赶紧跑路吧!

    时知不相信那老狐狸看不出小祖房已经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因为投入付出太大,或许一时拿不出魄力“壮士断腕”?

    但党争不仅误国陷入它还会毁掉家族根基。

    崔教授想了想记忆里小祖房家主为人,他叹气道:“这个人以前就野心勃勃,让他舍弃眼前的局势恐怕很难,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大祖房退出长安在他看来就是丧家犬一般,让他自己主动走这一步几乎不可能。”

    时知耸耸肩:“那就随他好了,只要不牵连整个崔氏,小祖房愿意死磕皇长子的未来就去吧。”

    说真的小祖房要是真撤出长安,时知都不想让他们过得太舒服,毕竟这些年他们没少打清河的主意,前几年家主府那些“钉子”有一半就来自小祖房。

    这样想来倒是也理解小祖房的“倔强了”,连时知都想给他们找些麻烦,更何况朝堂斗成乌眼鸡的那些人,二大爷这会儿骑虎难下啊。

    想到那些年被小祖房使得绊子,时知有些幸灾乐祸:二大爷自求多福吧!

    说归说,时知还是让长安那边儿多注意些小祖房的动向,不为别的万一犯了蠢走了臭棋,时知也要早知道情况,她可不想清河被连累。

    想起这些年崔氏六房的糟心事,时知下定决心,等以后局势稳定了,一定要把六房彻底分宗,其实他们早就应该分宗了,只不过以前世家最大的矛盾在于和庶族斗争,尤其是知微书院出现后崔氏力量分散不是好事,这才拖到如今。

    第65章   二更

    春末夏初是最适合给马配种的时节,崔氏牧场养马的好手看着这些二十几匹巴哈种马都有些激动,他们早就得到信儿了,主家要培育巴哈混血马,那他们必然是不能掉链子的。

    其余的种马被白雀他们分开送去了另外三个马场,那边刚刚弄起个雏形,但牧草已经长起来了。

    苜蓿草很好养活,而且它还有改良土壤的作用,时知让人大规模种在荒地上,部分用来放马,部分收割晒干用在牧草不生长的时期。

    这个时代兽医很少,毕竟人看病都很难,时知就让人把会养马的人培训成兽医,她之前收集了一些牲畜常见病的治疗方法时知根据自己的医药知识进行了筛选,然后安排这些人学习。

    养马是个高成本事业,战马的成本更是翻倍,时知可不想来一场病就让自己的牧场血本无归。

    等来年小马驹顺利出生,她希望年底后就能挑选处第一批兵勇开始训练,这个时代骑兵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和行动力,她必须得让清河有这么一支力量自保。

    时知把牧场的事儿交代完了后就又投入到她的教学事业了,今年老学员要开始学习中级学科知识,阿勤她们这一年进步神速已经把要学的提前学完了,这会儿可以回猫耳山实习给新学员授课了。

    猫耳山又送来了七八个完成基础知识并选择医药进行专修的学员,他们会继续跟着时知上课,等毕业了继续回猫耳山进行授课。

    灵猴和飞鹞也都回归了自己做为死士的职位,时知身边如今年纪大了不适合他们贴身保护,白雀就安排他们带部分适合当暗探的学员去游历外加执行任务。

    时知这一年计划一直待在清河,除了马场的事需要她随时过问,也是为了更好的做药物研究,清河她调派人手物资比猫耳山方便,除了上课就是在空间做药物研究,她想做出一种类似白药的消炎药,毕竟这会儿也不可能大规模投入生产西药,还是从中草药入手比较实际。

    好在之前有在这个世界学习过药理,这边的草药药性她也算熟悉,按照记忆里的几味主药,时知终于用中草药配出来外敷的消炎药。

    内服她却没有把握,这会儿条件艰苦,检测精准效果和副作用都非常困难,她定的标准就只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减少剂量服用。

    但基于这个灵感,时知开始教授擅长医药的学员学习怎么把部分草药做成药粉,这样可以提高用药时的效果,等他们成熟起来中草药成分的药物或许可以成规模生产。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皇长子大婚如期举行,小祖房期待成空熙兴帝到底还是没弄个“双喜临门”册封太子,清河从长安的探子那里得到了份宾客名单,崔氏除了大祖房没有派嫡脉子弟去参加,其他几房都派去了嫡脉代表去了。

    崔教授表示那这也没办法,大祖房嫡脉人丁稀少,他是一家之主已然老迈,总不能让时知这个未成年的女郎千里迢迢跑去长安吧?

    不过人不去礼却很看的过去,时知送了两瓶精油、两套玉器还有几匣子古玩给新娘子添妆,这名义上还是她侄女呢。

    自打这桩婚事定了,时知就很同情那个女孩儿,年纪小小就要被家族送出去搏前程,大良如今风雨飘摇,小祖房或许还有一份生机,可那个女孩子以后怕是没有退路的。

    其实要是皇长子没被册封还好,到底是大统名分未定,可要是真被册封为太子了而大良真又到了不保的那一日,那身为太子妃的崔氏女,她的家族不会是她的退路反而只会是她的催命符。

    新的王朝建立不需要一个前朝太子妃还活着,一个野心勃勃的世家也不会允许有这样一个“拖累”。

    看着信中探子传回来的婚礼规格如何盛大,崔氏小祖房的嫁妆多么丰厚,整个长安如同过节一般的庆祝活动,时知心里叹息,这也许是这个王朝最后的盛歌了。

    清河对于这场婚礼也只是感叹一下,纷乱的局势自保已是难得,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命运选择。

    七月过了就要准备秋收,今年春天清河干旱导致夏收减产,这会儿秋收的粮食就更重要了,崔教授已经住到庄子上巡视去了。

    崔教授在秋天棉花丰收后就找来工匠研究棉线纺织的事,这棉花如今还是用来御寒没有正式用来织布。

    这会儿的织机都是纺织麻和丝,但棉花的产量很少就没用来织布,先前时知去看过这会儿的纺线车效率很低,前几年棉花种植还不成规模这个问题就一直没考虑。

    可他想以后大规模推广,那就得把棉花的作用增多,这纺线车就得改良弄出来,时知原本要接过这件事,可崔教授觉得孙女cao心的太多了,正好秋收后他就闲了下来,这会儿刚好有功夫带着工匠去实验。

    不说孙女那边儿事儿太多就论“经验”也是他丰富,他对纺线车的记忆来自童年他的母亲而时知来自历史课本,怎么看也是他更适合主持这个工作。

    崔氏的工匠还是很给力的,崔教授画了个模糊的图,他们做了几次后已经改良的和崔教授童年模糊记忆里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纺出的线实在太慢了,线也很粗。

    崔教授很不满意,工匠们把梭子改了又改了,对于崔教授把棉线纺成和蚕丝差不多的要求工匠们有些崩溃,这简直要要命了。

    等到能把棉花纺成崔教授基本满意的细线时都是第二年开春了,虽然还是不够崔教授当初定的的标准,但看着棉线放到织机上织出布匹,崔教授试了试手感感觉还行,总算放过工匠们了,

    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知道普通麻布制作更繁杂成布也更粗糙,但他定个高标准大家才有进步空间嘛。

    崔教授这会儿高兴的不行,他一向只擅长种地,这会儿也弄出“发明创造”来别样的满足感爆棚,尤其这棉花从育种到纺织全是他一手cao办的,那就更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