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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 第48节

    圆桌就餐原是圣上的意思,郑玉磬不解其意,但也照着这样吩咐了,谁知道却会被圣上与他戏弄。

    皇帝面上正经,私底下却来调戏她,那男子的皂靴都被石榴红裙一道覆住了,瞧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还温存地布了几道菜给她,倒有几分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意味。。

    萧明稷面上恭谨,低头心无旁骛地用膳,实际上那银质的碗筷都稍微有了些变形。

    他怒不可遏,因此轻薄的时候多少存了些报复的意味。

    “本宫听闻三殿下醉心佛道,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种情状,”郑玉磬已经没了胃口,将碗筷放着不用,连陪一陪膳的样子也不装:“佛家第一等不能吃的便是牛rou、狗rou、龟蛇rou,而牛rou又为国朝所禁,殿下居然也吃得下去?”

    她与圣上都不是特别虔诚的信徒,当然也不管这些,但是萧明稷不说是如寺庙里的和尚吃素,只禁这几种荤菜,难道还为难吗?

    主人陪膳,一般要等客人或者尊者撂了筷箸才会放下,但是郑玉磬是贵妃,也是皇子们的庶母,她这几乎是有些逐客的意思,但是萧明稷却有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一般,淡淡一笑,欣然吃下。

    “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萧明稷笑道:“儿臣口腹之欲不能禁,若是将来做和尚也是个酒rou和尚。”

    “三郎怕不是忘记,下面还有两句偈语,‘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郑玉磬掩口而笑:“不过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酒戒不得,rou戒不得,杀生戒不得,金银戒不得,色也戒不得,若你做了和尚,恐怕府中那些美人就要哭天抢地了。”

    萧明稷也就是能念一念佛经装样子,一个月持斋三四次,嘴上说的是我佛慈悲,心里却是修罗刹鬼,做的尽是些阿鼻地狱里的鬼差事。

    “酒rou又如何?”萧明稷望着眼前的女子,敬过郑贵妃后自己饮了:“我早便入了心魔,便是再加些酒rou又有何妨?”

    她解了药性之后,冷冷地下将自己收拾妥帖,那满眼的嫌弃深深刺痛人心,他便是有那么一瞬间满足的欣喜柔情,想要告诉她自己只有过她,但是看见那冰冷的眼神,也不肯多言。

    他素来心高气傲,平生皆不弱于人,便是天赋不如人的地方也能凭努力的心劲赶上,小的时候课业便不曾有弱于太子的时候,只是为了避其锋芒才不肯显露,而明明他天赋好于旁人之处,更不能允许有人凭借后天超越。

    特别是在她的身上。

    以至于还叫江闻怀看了笑话。

    “儿臣从前不懂事,有唐突娘娘的地方,如今晓事,自知得罪了您,还望郑母妃宽宏大量。”

    萧明稷瞧着她那凉薄讥讽笑意,如何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面色阴沉了一瞬,但旋即笑了:“素闻郑母妃博学,见多识广,若是儿臣有幸,得您教导一番,也是三生有幸。”

    他从袖中取出了加了注释的《孝经》,递给宁越,看着郑玉磬笑道:“还请郑母妃不吝赐教,也请您看看,儿臣是否有所精进。”

    “我是不大懂你们这般的清谈之士,口中玄之又玄,心里弯弯绕绕,叫人听了想瞌睡。”

    郑玉磬面上红了又白,但是她到底在宫中也有许久,将面皮练得更厚实些,葱管似的指尖在书面上一按,手心攥得极紧,像是要把注释它的人掐死一般,但是最后还是松了手,在上好的纸张上留下褶皱,起身吩咐人送客。

    “殿下若是有心钻研《孝经》,这份心倒是好的,圣上与本宫心里也喜欢。”郑玉磬搭了宁越的手往内殿走,似乎小小的秦王殿下见不到母亲又哭了,她这个生母自然着急探望。

    “只是孝顺不是表面上的事情,更是在心里,三殿下要是有心,不妨多念着些圣人待你的好,在洛阳少惹是生非。”

    她不耐烦应酬萧明稷,但是却也不敢太露出端倪,传出去叫别人知道。

    萧明稷喜欢看她这样无可奈何的样子,随手将袖里的香囊露出了一角。

    那是郑玉磬亲手绣的,她只要瞥见,自然会认得出来。

    “听闻郑母妃疼爱十弟,针线活多有亲力亲为,若是有些空闲也想请母妃疼一疼儿臣,为儿臣做一些。”

    他笑了笑:“毕竟,儿臣总有回来的那一日。”

    第51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圣上从不肯轻易许人的封王赐爵来得如此措不及手, 诸位阁臣当初也不敢透露半个字,而一旦下旨就是片刻不容拖延,近乎苛刻地逼迫皇子们启程,以至于叫人仿佛回到了天子一怒之下血洗长安的时候。

    皇帝的宽容和仁慈都是寻常的时候才会对人显露, 那允许人为国举荐贤君的优容也是因为圣意未定, 才任由人心浮沉, 如墙头草一般随风俯仰, 可是当他真正有了属意之人,便是皇子们也不敢轻易违拗。

    三殿下会看圣上的眼色, 他在长安并无多少牵挂,只有几处置办的私产需要安排人打理,利落爽快地到洛阳去了, 而曾经的太子、如今的厉王自然也不能住在东宫里面了,他被迫换了一处宅院暂住,等待新王府的建成。

    寄人篱下的凄凉,不过如此,曾经的东宫储君,今日竟也尝到了。

    五殿下萧明辉的生母王惠妃来锦乐宫求了几次,但是往常好说话的郑贵妃如今却不敢收礼, 只是劝说了她几句,让她若还有什么事,就去紫宸殿寻圣上说话。

    然而这本来就是紫宸殿的旨意, 王惠妃被郑玉磬噎了几回, 实在是没有办法, 皇帝既然是为贵妃的孩子铺路,贵妃脸上不露出高兴的神情也就算很克制了,锦乐宫巴不得除了十殿下之外圣上将所有的皇子都赶出去。

    郑玉磬本来也不是圣上眼里那般娇弱, 哪里肯做这尊活菩萨?

    她很是心灰意懒了一段时间,但是碍于圣上几乎是将东宫的位置定给了贵妃的孩子,倒也不敢过分对郑玉磬不敬,只是借口春日里受了一场风,将选秀的事情都交给了郑玉磬。

    吴丽妃知道太子谋逆之后,圣上之所以抬自己的位份,是不愿意将内廷的权力悉数交给王惠妃,但是有了郑贵妃之后,她失去了作用,见王惠妃处处碰壁,只是向圣上请旨,让自己的儿子成婚之后过三日再离京,怜惜自己做母亲的一片心。

    皇帝对这一点倒没有不答应,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也要给臣子家中颜面,只是碍于私心,并不愿意如当初那般为了废太子和二皇子、四皇子与如今的楚王那样大cao大办,仓促成婚,说得过去也就算了。

    郑玉磬这一遭却是最忙的,她得管着七皇子的婚事,还得cao心为圣上选秀,本来想再从嫔妃里面选几个九嫔位份的出来协助,但话传到紫宸殿,圣上却道了一句不必。

    元柏如今爱在地上爬来爬去,圣上将他放在锦乐宫已经打扫干净的庭院里面,上面铺了柔软的地毯,这个新册封的秦王在地上毫无天潢贵胄的形象。

    内侍们怕热坏了秦王殿下,宫人们也担心这孩子娇嫩的肌肤被日光晒痛,时常挪动地毯,省得他爬出树荫。

    而圣上与郑玉磬倚在同一张竹榻上乘凉,锦乐宫的宫殿宏大,仅次于紫宸殿与立政殿,后面还种了几棵果树,五月节的桑葚再应景不过,而已经开落了的梨花结出小小的果子,等待着秋日的丰收。

    皇帝偏爱那芭蕉丛的风景,叫人取了芭蕉为自己的小儿子遮日头,偶尔自己兴致起来,也会起身去抱他到高处,摘几颗桑葚给他。

    圣上仰躺在绿叶覆满的枇杷树下的竹榻上,而郑玉磬沐浴过后侧卧在他的内里,以手支额,为圣上轻轻打扇。

    这些枇杷树是孝慈皇后去世的时候张贵妃在后殿种下来的,但是如今树倒是郁郁葱葱,但是锦乐宫换了主人,圣上将枇杷树成双间行,取其夫妻相谐恩爱之意,常与如今的郑贵妃坐着乘凉。

    襕衣与半绣了缠枝花卉的绿罗裙交覆在一处,同样是质密轻柔的薄绸,混合了原本的颜色。

    她发式简单,白色苎萝丝衣衬得她更像是从诸暨走出来的沉鱼西施,袅娜轻盈。

    她夏日里经常以温水沐浴,很少用气味浓烈的香花,但是身上却似乎有悠悠凉意与暗香,圣上与这样一块凉玉偎在一处,专心致志地去剥枇杷果,喂到郑玉磬口中。

    “圣人今年怎么不选秀了?”郑玉磬抱怨道:“您不选秀,我倒是能清闲一些,但是只怕外面的人又要传我善妒了。”

    郑玉磬低头去俯就圣上,轻轻地一咬,将清甜的果rou和汁水卷到口中,皇帝喂食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但是她又不好叫果汁流到哪里都是,弄脏了圣上的衣袍,差点没呛到自己。

    只是这样,圣上去拿帕子擦拭自己已经没有沾染多少果汁的手指,难免瞧她玉容微红的模样略生出些白日不该有的想法。

    “朕今年想停就停了,内廷的人已经足够了,暂且又没有放人出宫的恩旨,选那么多人进宫白白浪费国库的粮食,又成了一堆怨妇。”

    圣上调整了一下身子,见郑玉磬脸上像是火烧一样,如少女般羞红,在她颈侧呼吸绵长,等感受到那脆弱肌肤的颤栗,才心满意足地啄了啄,“要是贵妃肯俯下来像朕服侍你那般尽心,朕只怕都出不去锦乐宫的门了。”

    “话虽然如此说,可您总不去旁的嫔妃那里,难免内廷的姊妹说我不贤惠,”郑玉磬看见圣上瞥向自己身前的眼神,没好气地用团扇敲了圣上的额头一下,嗔道:“咱们的秦王可在眼前呢,您心里少想些别的事情。”

    圣上却不恼她,只是借着宽松的衣物叫她握住,感受自己,“音音怀着孩子的时候是怎么同朕说的,咱们两个以后便如夫妻一般起居,你孕期总将朕往外推也就算了,坐足月子之后可是要亲自伺候夫君,以后再不假手于人的。”

    她总是将自己往别的宫里推,偶尔却又有些琢磨不透的反悔吃醋,叫他不知道该怎么爱怜她才好:“你身上才添了些丰盈韵味,哪里还能再cao持这种事情费心,把人又瘦回去?”

    “烨儿的婚事办了就成了,他这辈子都未必能回京第二次,你又不是他亲生母亲,大办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后头朕还有几位公主要劳烦音音cao持,你个个都这么上心?”

    郑玉磬那个时候对自己随口说的谎话根本没有印象了,圣上钟情于她自然对元柏而言没有任何坏处,只有无尽的好处,但是她却有些吃不消。

    “咱们有了元柏便够了,又不要第二个孩子,就是要,也没有您那个要法。”

    郑玉磬的手心都觉得热起来了,她俯身笑道:“圣人怎么就像是贪吃的馋猫,夜里怎么也不够似的,晨起鸡人报晓,还得再叫人送避子药进来,您不羞,我都羞。”

    也就是她偶尔生病吃药和每月小日子的时候消停一些,折腾起来的时候便是她与秦君宜新婚时也没有那样的精气神,圣上每每瞧她承恩不胜,就勉强压住性子,换着花样伺候人,等她开口求的时候再来。

    但是圣上为她晨妆打扮,却总说她气色更好更妙,一看便知道是勾完男子元气的狐狸精。

    “那避子药吃多了,您用早膳口中就不泛苦吗?”

    “音音的香甜,就是再苦也压过去了,”圣上瞥了一眼玩得高兴的儿子,低声道:“左右朕为他请了好几个乳母,总不会委屈到他。”

    自从她坐完了双月子,就没有空闲去喂元柏了。

    郑玉磬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却被圣上按住了,她听见枕畔的男子说笑,担心他真想在这种地方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其实朕很想和音音再有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再是个皇子也好,”圣上顿了顿,望着她叹了一口气:“只是你身子还是要调养,想一想你生孩子那样疼,还是等以后再说。”

    元柏一个人太孤单,他是知道皇室兄弟难得善终,私心里其实不希望他的音音再生养皇子,只是若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公主,不单是叫自己多了一份牵挂,也叫元柏有一个血缘亲近的meimei。

    皇室开枝散叶总是第一等大事,郑玉磬起初以为圣上是不准备吃避子药了,心里一紧,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说法,稍微松了一口气,“圣人要是想要公主,想来东门之外,佳丽如云,能生的多的是呢,您也不用服药了。”

    郑玉磬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贤惠,偶尔也得有吃醋的样子,她伏在圣上身前:“孕期辛苦,就不能伺候圣人了,我才不要再怀孕,我想一直伺候圣上。”

    “虽曰如云,匪我思存。”圣上淡淡一笑:“音音为什么总会觉得朕离了你就要去寻别的嫔妃,有了你还不够吗?”

    圣上笑着啄了她一下,见郑玉磬怔在那里,心下微动,随后从郑玉磬的手里拿了那柄团扇在手中把玩,那轻罗小扇上画着美人出游,却配了一首诗经郑风,大概是下面人的巧思。

    城东门外的女子多如云,却都不是我心上人,只有那个白裙绿裳的美人,才叫人喜欢想亲近。

    如果不是郑玉磬这样含酸拈醋地提起怀元柏时候的旧事,圣上都记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踏足立政殿是什么时候了。

    他曾经以为即便是自己那样敬爱元妻,也合该享有后宫三千,坐拥佳丽无数,这本就是许多男子的梦想,圣上从前倒也不否认这种作为天子该有的享受,但她生死之际的剜心痛楚,却叫他明了自己也并非必得有这些女子不可。

    不过郑玉磬自从生育之后虽然照旧羞涩生疏,但是在争风吃醋上竟也看得淡了,他与她亲昵缱绻,她不见多么喜欢,他有时心中别扭,留宿紫宸殿不去瞧她,也不见她会来请自己。

    竟像是将心思都放在内廷与他们唯一的孩子身上一般。

    “音音的团扇看着工笔精细,这几句诗配的也好,只是朕忘了是哪送上来的,回头吩咐人打赏。”

    圣上不再说起叫她重新有孕的事情,只是看着精力充沛的元柏,不觉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元柏什么时候才会长大,等咱们元柏娶太子妃了,音音再尽心尽力地cao持大婚,说不定第一年咱们就能吃上皇孙的满月酒了。”

    “小孩子见风长,快着呢,我印象里元柏还是红红皱皱的小老头,一转眼便会翻身、会爬,也知道叫人,”郑玉磬说起孩子,面上真心实意的笑容,“只是他爱玩,这些时日晒黑了,身上得洗两三遍才干净,真真是叫人嫌弃死了。”

    “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嫌弃的,”圣上起身去抱元柏过来,“不过小些也有小些的好处,等孩子长大,朕也就老了。”

    郑玉磬虽然对圣上淡淡,可是听了这话也有些酸涩,她跟着踩了木屐下榻,去瞧在树下和宫人乳母们玩得正好的元柏,玩笑道:“圣人是不会老的,反倒是我年近三十,徐娘半老,该当废黜。”

    圣上淡淡瞥了郑玉磬一眼,从地上将胖乎乎的元柏抱起来,这个孩子唯一不像郑玉磬的一点就是满月之后就吹鼓起来似的白胖,比他的母亲好养。

    郑玉磬本来以为是不是自己同圣上对这个孩子太过溺爱,但是太医的解释说,幼儿只要不是胖得过分,也没什么坏处,现在是长rou不长高,等到秦王到了抽条的年纪,饮食控制些,又有治国齐家的那一套要学,不会有什么影响。

    “元柏果然是对得起吃的那些东西,竟然这样壮实,”圣上将他架到了自己身上,哄着郑玉磬高兴:“倒是音音,吃的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这样高的身量,元柏被他顶在肩上视野广阔,竟然也不觉得害怕,反而看着母亲咯咯笑起来了。

    郑玉磬担心圣上将这么小的孩子扛在肩上会对元柏不好,他手脚没力气环不住,而且这举动实在是有失君王的威仪,正想凑近些把那个小胖子从圣上肩头弄下来。

    但是见他对上自己张了口咯咯笑,她一个没忍住,竟然也以袖遮面,笑到没有力气。

    素来温柔娴静的贵妃这一笑,别说正在笑的元柏愣住了,就是连圣上稍微有些惊讶,但是等他将儿子从肩上放下,捏着他的下颚细看,才同郑玉磬一道笑了出来。

    他的唇角挂有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来的紫色,圣上方才就没有留意到,但是现在一张口……那雪白如米粒的牙,亮红的小舌悉数都被染成了紫色。

    得亏这个小胖子没有流口水,否则就像中毒了一般。

    “这是谁给他吃成了这副模样?”圣上又是气又是笑,但元柏没有出大问题,也没有认真和宫人计较的意思,“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吃一两颗尝尝就成了吗?”

    乳母却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她们知道十殿下现在爱把各种各样的东西往嘴里塞,但是十殿下也很聪明,从来不会咽下去,包括桑葚这种郑玉磬不太想叫他尝一尝的水果,也只是因为现在熟成了黑色,果汁甘甜充足,所以嚼几下又会吐出来。

    服侍的人见殿下这么懂事,自然不会忤逆他的意思不让吃,省得殿下不依不饶起来哭闹,惊扰到圣上与贵妃玩笑乘凉,但是也没想到殿下竟然吃了那么多。

    “音音说的对,”圣上想忍着笑给自己的小儿子留一点颜面,但奈何那懵懂无辜的眼神与血盆小口实在是招人逗乐,他勉强压着唇角的弧度,“真是叫人嫌弃,等再过几年成了猫憎狗厌的小子,朕头疼都要头疼死!”

    被人嫌弃的小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除了乳母和其他的下人战战兢兢,素日疼爱自己的爷娘都笑得背过身去。

    他抬手去抹自己的嘴,忽然发现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紫色,他不记得自己吃过桑葚后手和口都会变黑,哇哇大哭起来,圣上与郑玉磬不去哄他,反而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