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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能让长公主嫌他麻烦。 那就意味着尽量不给长公主添麻烦。 而他擅自跟来缙云行宫,已经算给长公主生事端了。不能再因为睡觉这种小事,打扰到长公主。况且身在军营的日子里,连风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饭,这会儿只是不躺长榻不盖棉被而已,完全不算什么。 闻澄枫背靠更衣屏风后蹲坐下,双手穿膝而过环抱住自己,闭上眼睛安心休息。 而此时此刻的虞清梧在寝殿看了许久小话本后,连打两个哈欠。 她自从穿来古代后,就习惯在睡前沐浴。何时犯困,何时洗漱,绝不打破这条定律,为的就是保持最慵懒松散的状态更容易进入睡眠状态。 今日虽舟车劳顿,但她由于在车上瞌睡的时间足够久,到了夜晚反而清醒。看小话本直看至如今亥时过半,行宫灯火皆熄灭才生出困倦,唤了值夜的琴月与棋秋伺候她去汤池沐浴。 甫一走进后殿,虞清梧被温暖空气包裹,便褪下外袍。她来到屏风后,准备继续抽解腰带,鞋尖却忽而踢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低头去看。 不禁秀眉皱起。 少年与今日马车内同样的姿势蜷缩在屏风后,呼吸平稳,眉目安静。脸颊被水汽熏得红润,似已经睡着许久。 虞清梧在他面前蹲下,轻推了推少年肩膀。 “怎么睡在这儿?” 闻澄枫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在对上长公主精致容颜的刹那,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不由反思自己,身处汤池,水雾氤氲,红纱朦胧,近两个月来,他每逢深夜便总会做类似的梦,尽是对长公主的肖想和痴迷,自己怎能如此龌龊且偏执。 想要敲打额xue,却忽而听见了棋秋的声音。 “回殿下的话,奴婢正想和殿下说呢。这行宫的宫殿比咱们瑶华宫狭仄太多,大伙儿勉强挤一挤便将屋子都住满了,一时间也就忘记留空房间给闻公子……” 虞清梧瞬间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再望向闻澄枫此般睡姿,还有什么不懂的。 无奈叹息,眼底又不免染上几分心软:“没地儿睡,为什么不来告诉本宫?” 少年抿着唇,沉默无言,原来不是做梦。 “嗯?”虞清梧挑眉反问,“怕麻烦我?” 闻澄枫依旧没回答,反倒是纤长眼睫颤了颤,虞清梧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没忍住揉了揉少年被nongnong水汽弄潮湿的发顶,说道:“早就同你讲过的,你想要什么,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 “无论任何事,我都不会嫌你麻烦。” 闻澄枫感受着她柔软掌心覆在自己头发,酥酥痒痒的触感竟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当然记得虞清梧说过的每一句话,可能够待在长公主身边,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满足了。他深知自己对长公主的着迷是一厢情愿,所以在尽量学着知足,鲜少提出其他鸡毛蒜皮的小要求。 可现在长公主又说,永远不会嫌他麻烦。 恍若给了他放肆的资本。 如流星猝然砸在闻澄枫头顶,叫他瞬间心花怒放,期待冲破隐忍脱口而出:“那我今晚会有地方睡吗?” “当然有。”虞清梧笑笑拉他站起来,“主殿旁的偏殿是空着的,你就住那儿。而且你说错了,不止是今晚,在行宫的这几日,都有地方睡。” 闻澄枫眼睫颤动:“偏殿那是……” 不同于给低等宫人住的耳房,或者高品级宫人住的普通屋子,宫殿不论正偏旁,都是主子才有资格住的地方。 虞清梧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出言打断:“你本也不是下人,何必在乎那些个讲究。” “等回去瑶华宫,你和陆彦同样可以搬来偏殿住。怎么说都是喊过我jiejie的人,在南越哪里不能算主儿。” 是夜,闻澄枫躺在偏殿床榻上,双目睁开凝视锦绣团簇的床帐,质地上乘的熏香飘入鼻腔,他久久未眠,耳畔始终回想着汤池中长公主说的话。 似乎总是这样,每当他以为在南越的日子应该就是如此了,长公主便会突然给他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让少年心跳扑通扑通,一声声如雷似鼓,仿佛即将跳出胸膛。 在名为爱慕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要是在往常,他定然压制不住满心欢喜,激动地无法入睡。可这晌,闻澄枫寤寐难眠的缘由,却是因为想到在他心目中犹如神明的长公主,过了今日,就会被赐婚,拥有名义上的准驸马。 可能是南越世家中任何一位公子,却独独与他无关。 他只要一想到,笑靥如花的女子穿戴凤冠霞帔,与另外的男子双臂环扣饮合卺酒,他就嫉妒得发疯,烦躁得抓狂,十指紧紧攥成拳头,在掌心抠出或深或浅的血印子。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偏执和自私。 善于隐忍,不代表什么都能够忍。 * 三月伊始,山花烂漫。 高门贵女起了个大早约在行宫园林中赏花品茶,吟诗作画,再与手帕交畅聊京中八卦。而同为女子的后妃与命妇则性格比之小姑娘沉稳许多,凑了一桌又一桌叶子牌,玩得不亦乐乎。 至于诸多世家公子,也不知是否提前收到过越帝的旨意,反倒比女子拘束许多。擅文者于竹林间曲水流觞,精武者在旷野上投壶射箭,所有人齐聚此二处,像是等着谁专门过去瞧他们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