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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

    还能这样?

    禅院阁下,你算计我!

    明明说好概率公平五五分,让阿音自己决定去哪家的,你这就不讲武德了啊!

    禅院惠轻飘飘地瞥一眼他,眼底的笑意浮现,似是在说:成年人的世界还讲什么公平。

    你也太信任我了,五条阁下。

    白发青年看着禅院惠携阿音远去的背影,内心呵呵,手上把纸扇捏得“咯吱”作响。

    他心道没关系,只是一时不慎,被禅院阁下扳了一局而已。机会还多着呢。

    有资格前往皇居正殿的人非富即贵,平日也有诸多要务缠身,在观赏完毕御三家家主们的唇枪舌战明争暗斗后,自然也要回归各自的生活轨迹了。

    此时留在正殿内还未离去的人渐稀疏,最为狼狈的无疑就是暗算不成反被将军的加茂,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朝正殿门外走去。

    就在和五条悟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加茂似是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加茂阁下。”他的嗓音低柔而磁性,无端让加茂心底发寒,“您的器量也不过如此了。”

    “可不要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完了。”

    拿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来威胁他们?可真有你的啊。

    加茂条件反射地扭头,正对上了五条悟的眼睛。

    诡谲而奇异的六眼苍瞳里闪烁着玄奥光芒,眸中有某种极寒极锋的介质破开了冰层,直刺入他的心扉,这一刻,加茂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倒竖!

    加茂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了一件事。

    他把五条悟触怒了。

    加茂再不敢做过多停留,低着头脚步匆匆步出了正殿,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

    和郁闷的五条不同,成功避免了修罗场的阿音在心里真情实意地感谢起了天皇。

    被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的滋味她真是受够了,如今和禅院阁下一同回族地,她反倒松了口气。

    至于五条阁下……嗯,她以后再找时间去看望他吧。

    阿音没心没肺地想。

    她和禅院惠一同回到了禅院家宅,虽是初来乍到,但有了皇居正殿的那一出,禅院家的长老都见证了她的洗白的一幕,又有“家主的式神”这一层身份打底,她一个生人入住禅院家,倒并没有遭受过多为难和阻碍。

    更何况,禅院惠对她的安排实在很上心。

    禅院惠给她划定的居所在宗家范围内,而且就在家主宅的隔壁,和他可以说就相隔了一个花园的距离。

    面对阿音的疑惑,禅院惠面不改色地给出了解释:“住得离我近一些,有什么事也方便照看。毕竟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只有我吧?”

    “这样啊。”阿音单纯地感叹他的细致入微,这年头,这么贴心的男人不多了。

    半点没察觉到某人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于是阿音这几天都忙着添置宅屋的家具,本来这些事都可以交给下人去办,禅院惠特意给她安排了几个侍人听从传唤,只不过阿音个人不习惯,亲力亲为布置的宅子更加让她安心。

    禅院惠当然是由着她了。

    阿音花了几天熟悉禅院家,不过由于族地太大,目前只知道禅院惠带她回来的那一条路。

    这一天,难得厚云遮蔽了天空,乌压压的一片,连太阳光都削弱了不少,清风徐来,降下温凉。

    在阿音穿过石板路旁栽种的竹林时,绵绵细雨打在了她的脸上,很快,雨幕打湿了青草和石板路,也驱散了夏末的炎热,阿音提起了篮子,另一只手撑开紫伞,不无惬意地漫步在园林中,悠哉游哉地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绕过这片竹林,便能看到围起的古朴石墙,那里面便是禅院宗家的领地,和分家截然不同的两种光景。

    据说,天资优秀的新生代人才,德高望重的长老,禅院家的家主都住在宗家内,还有禅院家密地禁区,记载着秘术要闻的书籍藏于宗家的书阁内……

    总而言之,禅院家最核心最顶尖的资源力量全在宗家内部,宗家和分家地位分明,对许多人而言,能够进入宗家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而掌管着禅院宗家的独断权力的,无疑就是当任家主禅院惠。

    正因此,他能让阿音一个外来女性入住宗家宅院,还住他的隔壁,即使顶着式神.的.名头,这也是史无前例的事。可其他人对此缄默不言,毫无异议。

    这是属于家主的绝对权力。

    阿音微地抬起伞缘,让自己的视野更开阔几分,清凉绵密的雨水打在她的伞面上,奏出一段悦耳动听的韵律。

    倏尔,她在石墙外围停顿了脚步。

    清一色的灰白石砖和绿茵青草的色调间,那一抹小小的黑色身影是如此显眼。

    那男孩年纪约莫不大,十五岁左右,然而除了他的脸,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是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模样。

    他的黑发凌乱,沾满了雨水和泥,皮肤乍一看没有完好的地方,青青紫紫的瘀伤,结痂或流血的割伤,爬满了他的体肤。少年倚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动作似是扯到了伤口,“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咬着牙给自己包扎,不时瞥向石墙的眼神阴鸷得吓人,怨恨不加掩饰,不甘流露其外,在给自己粗略处理了伤口后,他又挣扎着站起来,想往石墙的结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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