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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气急败坏,为他鸣着不平。 “这世上…善意还是有的。” 林空桑有些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自己只是想让苍寒留个心眼,却并没有让他对这个世界失望。 苍寒微一点头,在座位上沉默片刻,起身走到教室后的垃圾桶旁,把林空桑扔在最上面的包装袋捡了起来。 “你在干嘛?”林空桑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苍寒把那个粉色的蝴蝶结取下来收回手心里:“我没有不爱吃。” 林空桑“啊?”了一声,思路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个话题中跳转过来。 苍寒回到桌边:“我是舍不得。” 林空桑:“……” 这样直白的话着实让人脸红心跳。 “你刚才怎么不说?”她像是有些懊恼。 大哥放着舍不得吃的饼干,自己噼里啪啦全给吃完了。 野猪过境也没她这么凶残。 苍寒站在桌边,把书本合上。 他掀起眼皮看了林空桑一眼,没有出声但更胜解释。 当然是因为不好意思。 林空桑的脸上就快烧起来。 “那你干嘛现在又说?!” “想让你知道。”苍寒淡淡开口。 世上的善意本就稀少,如果再被误会牵绊,实在可惜。 林空桑愣了会儿,然后原地鼓起了腮帮。 像一只气呼呼的小河豚,脸上泛着淡淡的粉。 “不就吃了你一包饼干,我再给你带就是。” 她把试卷和草稿纸一并收起,像是生了不轻的气,走回自己座位的步子都重了不少。 之前的不开心一扫而光,现在剩下的只有暖胀的心口和呼之欲出的喜欢。 “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苍寒的声音从后排传来。 林空桑刚好拉上笔袋拉链,压在书上转身看他。 阴沉了一上午的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阳光。 大概是屋顶窗沿的雪,晒化之后“滴答滴答”往下掉着水滴。 屋里还残留着课上时的温暖。 分明隔了半个教室的距离,可是目光相对,却热进了心里。 “什么事?”林空桑手指轻轻点在桌边,慢慢走向他。 苍寒看着对方一点点靠近,最后停在自己身边。 小姑娘背着手,认真等他说话。 “我mama怀孕了。” 林空桑眨了眨眼:“你高兴吗?” 苍寒思考片刻,微一点头。 林空桑探着上半身,往苍寒面前凑了凑:“大哥?” 苍寒不动声色地后仰一些:“嗯?” “干嘛要告诉我?”林空桑笑着问。 小姑娘矮了对方半个脑袋,问话时得仰着下巴。 少年身上带着干净的洗衣粉味道,像立于窗外的梧桐,被雪水清洗得愈发挺拔。 “因为…” “是个好消息。” - 数学竞赛的时间定在十一月底,天寒地冻的时间,还占着双休假期。 不过好在考场就在本市,从学校坐公交半小时就到。 林空桑大概是唯一一个不参加还十分重视这场比赛的人。 她甚至还有些迷信,在考试前一天给苍寒塞了一大堆新文具。 水笔、铅笔、修正带、透明胶。 苍寒拿过一支水笔,看着笔身上贴着“孔庙祈福”“逢考必过”之类红底金字的话。 “好运加成!”林空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冲!” “考试不能用…”苍寒的指腹挨个擦过其他物件,“…这些。” 能用他也用不着。 一根笔足够了。 于是林空桑又从书包里给他掏了三根笔芯。 “拿第一!”林空桑气势十足。 苍寒眼底带笑,轻轻点头:“好。” - 两场考试聚在一起,竞赛结束就是月考。 这次数学试卷遇到了原题,林空桑的成绩不仅破了半百,甚至直飚及格线。 她把自己八十六分的数学卷子翻来覆去地看,眉眼里全部都是笑。 “大哥!大哥!” 一路欢呼去了后排,恨不得把分数贴人脸上。 苍寒看着林空桑兴奋到转圈,唇角也带了一丝笑意。 “你英语考多少?”林空桑又去扒拉苍寒的卷子。 苍寒:“……” 那点笑意又没了。 “大哥,你怎么回事?”林空桑把苍寒三十六分的英语卷子翻过来,“作文拿了十五分…” 写的啥啊,乱七八糟的例句好像还是自己翻译的那些。 也算是友情分了。 “大早上就查岗?”有人笑着打趣了一句。 林空桑把卷子一折,字正腔圆道:“我这是友好互助。” 谁都不能耽误她学习。 大概是进步的感觉实在让人着迷,林空桑在考试后几天的学习兴趣格外高涨。 睁开眼是三角函数,闭上眼是立体几何。 有事没事就捧着题目去找苍寒,歪头看对方修长手指握住笔身,为她写下大段答案。 “大哥,”林空桑心思明显没在题目上,“你怎么不用…” 她顿了一顿,但还是说了出来:“我送你的笔。” 苍寒手上停下,而后从桌洞里拿出那根“逢考必过”的笔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