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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旨,退守内城,守城的兵士为保存实力,迅速退守内城,顽强抵抗。 这次,战事拖得时间过长,最终,朝廷援军赶到,他们只好退到西南,那是厉王经营多年的老巢。 皇上缓过手来,立刻发兵攻打,怎奈朝廷刚经历一场战争,损兵折将,双方都无力开战。 其后几年里,朝廷又数次发兵,厉王在一次战役中受重伤而死。 平王接替厉王统西南大军,他招兵买马,单等一个机会,可这个机会需要他争取。 十年后,皇宫 “方妃娘娘,皇上去了新选秀入宫的王美人宫里” 太监德顺偷瞅瞅方妃娘娘脸色,娘娘面色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波澜,方妃慨叹,她由妃到美人一朝之间,可是又由美人到妃却用了整整十年。 看主子不说话,德顺又小心翼翼地道:“过几日便是娘娘生辰,是不是请皇上过来” 方妃唇角一丝苦笑,幽幽地道:“皇上有多久没来了?” 德顺陪着小心,低声道:“皇上又有一年没来了” “本宫记得是去年这个时候,皇上去安婕妤宫里,顺道过来坐坐” 为什么提起这些,像是说别人的事,当初心里那份苦,积年累月,早已变淡了。 方妃抬手,德顺顺着她手指方向,会意,递过一枚铜镜,方妃指尖掠过鬓边,乌黑中赫然一根银丝,她纤柔的素手轻轻拔掉,举到阳光下,连根都是白的,叹一声,“老了” “娘娘不老,一如当年,艳冠后宫”德顺违心地说,他自进宫就侍候方妃娘娘,几经沉浮,方妃还在原地,不是他主子不聪明,是这皇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可惜他主子遇见了李氏皇后,那个更为精明的女子。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上殿,“回娘娘,太医院的御医到” 她都忘了,这几日她夜里睡不着,早起,枕头上掉了不少秀发,命人回皇后娘娘,可是过好几日了,也不见动静,连她都忘了,太医院才派了太医来。 这么多年,她跟李皇后明争暗斗,每每落了下乘,遇见这样的敌手,她该庆幸还有命在。 “请太医进来” 太医院这次派来的是一个她没见过的中年男子,外表儒雅,行过礼,沉稳声音道:“微臣给娘娘请脉” 双方隔着一层薄纱幔,那中年秦御医聚精会神,半晌,道:“娘娘的病,暂时看似无大碍,可是未来堪忧。” 方妃本来懒懒地倚靠着,一听坐直了身子,颇有几分紧张,“怎么讲?” 秦太医沉着声音道:“娘娘岂不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方妃蹙眉,这太医阴阳怪气的,话中有话。 “娘娘愿闻其详,就请娘娘屏退左右。” 方妃娇柔一声,“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都退出寝殿。 “这回可以说了吧,到底本宫得的是什么病症?但说无妨” 秦太医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默默递给她,方妃接过,拿在手上细看,这是一只竹笛,搭眼是那样熟悉,她恍然回到许多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和那个天真的少女,她静坐一旁,看他手执竹笛,悠扬的笛声吹皱一池春水。 午夜梦回,她依然清晰忆起当时的情形,可是深宫多年,她早已过了天真的年纪,数度生死,命悬一线,她不再相信真情。 她淡声道;“说吧,他想让我怎么帮他?” 秦太医笑了笑,方妃是明白人,明白人好说话。 秦太医说出早已想好的话 “那个人让我带话给娘娘,娘娘若助他一臂之力,事成后,娘娘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他能做的都会答应娘娘” “怎么帮法?” 秦太医声音压得很低,低得仅两个人听见,“微臣有一包东西,关键的时候用上,神不起鬼不觉。” 突然,殿上吹过一阵阴冷的风,方妃身子一抖,早猜到他让她做的一定不是容易事,她冷笑,“本宫若答应,怕等不到他事成,本宫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秦太医沉稳声道:“娘娘放心,这药力当时不发作,要等个三五日,娘娘若做得隐蔽,不会出什么纰漏” 方妃没说话,秦太医又道:“娘娘是明白人,何不堵上一把,那人知道只有娘娘有此胆量,如果成了,可保娘娘一世荣华” 说完,二人都沉默,良久,方妃道:“让我想想” 平王算到她能答应,深宫多年历练,方妃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她手段心机,足以承担此大任。 平王起兵,这一次,朝廷早有防备,迅速发兵,堵住平王大军,双方列架,正预开战,朝堂传来消息,皇帝身染重病,不能临朝,朝事只好交给年轻的太子,这一下,对西南军非常有力,朝廷的军队得知这一消息,人心惶恐,一交手,便溃败,两军交战,十几万大军,一退,便如潮水,不可收拾。 平王军队长驱直入,不久,即攻克京都,早有内廷太监接应,打开宫门。 三日后,皇帝赵世贤颁退位诏书,平王称帝,改年号为德昌,追封生母谥曰孝安贞懿恭纯温惠天弘圣皇后,与先帝合葬永陵,一帝三后同葬。 李皇后和太子被贬为庶人,封方妃为贵太妃,大赏有功之臣,先朝臣归顺者,继续为朝廷所用。 众臣请立中宫,德昌帝驳回,遂封平王府侧妃周氏为妃,暂行皇后之职,打理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