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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扇门走音,里间二人对话,断断续续飘到她耳朵里,她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看那小丫鬟在厢房门口,忙招呼她,那小丫头跑过来,“奶奶有事?” “把东跨院萧公子的屋里收拾出来。”心想,安阳王今儿看来要住在这里,正好萧公子没回来,就让他暂且住东跨院,这样走动也便宜。 那小丫鬟道:“早起刚收拾过,屋子很干净。” 吴玉莲点点头,刚一回身,看赵世帧从里间走出,笑道;“jiejie今儿受了寒,不如先住下,调养两日,身子骨好了再走不迟,民妇房屋简陋,空房子有两间,王爷若不嫌,就屈尊东跨院,被褥都洁净。” “那就麻烦夫人了。” “民妇当日若不蒙王爷相救,黄泉路上早就走远,区区这点小事,无以答报王爷万一。”吴玉莲说吧,深深一福。 “过去的事,夫人不用挂在嘴边。”赵世帧本来是看沈绾贞的面子,救下她,不过小事一桩。 “王爷请。”吴玉莲把帘子打起,恭敬地让赵世帧先行。 赵世帧就歇在东跨院,连日几乎没怎么睡,方才又虚惊一场,现在眼睛有点睁不开,开始老想着沈绾贞,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一百零三章 赵世帧醒来,屋里漆黑,他猛地坐起,摸黑往外走,跟在他身旁的成禄看见王爷出来,道:“王爷醒了,奴才传饭。” 赵世帧摆摆手,脚步未停朝外走,成禄跟着追到门口,“王爷一整天没吃饭。” 赵世帧也不理会,往正院去,沈绾贞暖暖和和地睡了一觉,头目清爽,吩咐绣菊剪了灯花,屋子里明亮起来。 沈绾贞住的西跨院给王进带来的人住了,沈绾贞就暂时住在吴玉莲正房,吴玉莲去二进院歇着。 沈绾贞听门外有脚步声,绣菊在堂屋扬声儿,“王爷来了。” 赵世帧便已进来,看见沈绾贞盘腿坐在炕上,精神头十足,心大安,“沈姑娘身子好些了?” “不碍事,下人们嚷得邪乎。”沈绾贞要穿鞋下地,赵世贞摆手阻止,“沈姑娘受了寒,地上凉,还是炕上坐着吧。” 沈绾贞忙让绣菊给王爷看坐,又问:“王爷还没吃晚饭吧,灶上锅里捂着热乎的饭菜,绣菊给王爷端来,就在这里吃吧,端到东院去又冷了。” 黄昏时,沈绾贞就醒了,让绣菊去东跨院问,说王爷睡着,还未醒,估摸王爷是累狠了,饭菜做好了,也不忍心叫他,就让人留了饭菜在锅里。 赵世帧在窗下椅子里坐下,和沈绾贞说话。 “王爷,明儿就回京城吧!打扰meimei这么久,这么多人吃住,实在不便。” 沈绾贞知道此地看来是住不下去了,就是安王肯让她留下,皇上和太后也不会放过她,再说给吴玉莲添太大麻烦,还是回京觐见太后,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一味躲着,看来也不是办法,不管结果怎样,她别无选择,胳膊拧不过大腿,痛痛快快做个了断,省得提心吊胆过日子。 “我怕你身子吃不消。”赵世帧是打算让她调养几日,在上路,毕竟京城路途遥远,舟车劳顿。 “王爷不必担心,我身子骨没事。”沈绾贞只想尽快离开,扰吴玉莲太久,也怕住的时候常了,万一吴玉莲的身份揭开,吴府来找麻烦,吴府嫡女吴爱莲被退婚,吴府脸面大伤,如今终身还没着落,世族旧家碍于脸面,大多不愿接受退过婚的女子主持中馈,吴爱莲又姿色平平,性情骄纵,嫡女婚事,就成了吴老爷夫妻的一块心病。 这时,帘子一响,绣菊端饭菜进屋里,把饭菜摆在赵世帧身旁桌子上。 闻到饭菜飘香,赵世帧才想起饿了,除了早起垫点干粮,一整天没顾上吃东西。 就也不客气,拿起银箸,捧着碗,大口吃起来,沈绾贞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很快就扒拉进去一满碗饭,空碗递给绣菊添饭,绣菊盛了一碗,用勺子压实成了,递给赵世帧,他接过眨眼又吃光了。 吃第三碗饭时,他才放慢速度,沈绾贞看他这样,又难过起来,别过脸,不忍看。 吃过饭,二人商议回京的事。 既然定下明早就走,沈绾贞就让绣菊去告诉钱婆子几个,提早收拾东西,明早上路。 赵世帧别的没说,只说,“走水路,相对轻松点,你也不累,旱路,女眷怕吃不消。” 沈绾贞来的时候走的是旱路,知道辛苦,听他安排走水路,想他周到,就没提出什么异议。 又命巧珊把吴玉莲请出来,吴玉莲一听要走,有点惊讶,“jiejie明个就要走,是不是太匆忙了,怎么也要多几日准备。” 吴玉莲像是和沈绾贞说,却对着安王爷,她以为是安王着急返京。 “明儿走,是我的主意,离京日久,我也着急回去。”沈绾贞怕她担心,故意这么说。 吴玉莲目光闪了闪,几度欲言又止,碍于安王在场,实在不放心,就半吞半吐地,“jiejie回京是要面见太后娘娘,有些事是不是该打算打算?” 说吧,瞟着赵世帧,安王权势再大,也越不过太后,何况婚姻事父母命,媒妁言,不光是百姓,帝王家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帝王家更为复杂些。 “夫人放心,我不会让沈姑娘受委屈。”赵世帧话笃定,显然已想好,下了决心。 吴玉莲稍稍放下点心,就忙着给沈绾贞打点一路吃的,用的,由于走得急,当晚把衣物收拾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