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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两个铺子卖了,拿到钱就走。”沈绾贞已经告诉钱婆子的男人,和闫婆子尽快把铺子处理掉。 “jiejie何时动身。”沈绾贞问。 “准备后儿就走,在晚,天道冷了,飘雪路就不好走。”秦昌明答道。 王月容就回去准备东西,越往北越冷,到西北只怕入冬了,冬衣要准备,现做也来不及,就去成衣铺子里买现成的,带上路上穿。 路上吃的干粮,也预备下。 秦昌明带来的银子这三年所剩无几,沈绾贞想若没有秦公子,早就葬身火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送他们些银两,以备路上有个急用,秦昌明不好意思收下,沈绾贞硬是塞在王月容手里,王月容感激地道:“还要meimei破费。” “你我情同姐妹,jiejie这话就见外了。”沈绾贞又把一大包子点心递给她,“留待路上饿了吃。”这古时候,出远门,有的地方人烟稀少,走好久都看不见人家,出门都要自带干粮。 次日,沈绾贞把王月容、秦昌明送上官道,雇了辆马车,刚好够四个人坐。 沈绾贞看着马车走远,王月容头趴在后车窗,向她招手,“meimei保重,还会见面的。” 绣菊几个有点惆怅,钱婆子道:“这秦公子看样子能对王姑娘好。” “大灾大难不离不弃,平淡日子也能守住。” 经历这么多磨难,最终走到一起,他们一定会幸福的,沈绾贞心里为她们祝福。 王月容走后,钱婆子的男人就着紧卖铺子,沈绾贞等趁着这空挡,准备上路。 急等用钱,价钱上就不过多争竞,铺子出手就快,半月后,就交割清楚,损失点银钱有限,沈绾贞也就不计较。 定于次日上路,东西准备停当,有一天空闲,沈绾贞决定去西山抱月庵看看,自大火后,她一直没回去过,心里惦记净空师太、苏娘子,是在大火中丧生,还是逃脱出来。 车子出了城门,天空阴霾,快入冬,车子走到西山,天上飘下雨夹杂雪花。 车子在离抱月庵不远处停下,沈绾贞披着雪青斗篷,绣菊打着油纸伞,地面赶着雪花飘落,变成雨水,沈绾贞软底云丝绣鞋不禁水,鞋底沾雨水打湿了,绣菊看看天,“主子,看样子雨雪不会停了,看看就着紧回去吧。” 巧珊搀扶着她,三人往抱月庵曾经的地方走去。 起风了,风夹带雨雪,卷起雪花,飘飘扬扬,打在面颊湿漉漉的,眼前可见度不高,依稀看见烧得灰黑的一片残垣断壁,孤零零的,甚为凄凉。 沈绾贞主仆三人朝废墟走去,突然,沈绾贞看前面好似有个人,面朝那片废墟,也未打伞,任风雨雪欺身,身形岿然不动,四顾茫茫俱是废墟,就他孤零零一个人,雨雪中高大背影孤凄,整个人给人一种沉重悲伤感,沈绾贞心不由缩紧。 “前面好像是安阳王爷。”巧珊小声在沈绾贞耳边说。 沈绾贞定睛细看,那背影熟悉,一时间震撼,她呼吸困难,心揪疼,她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儿,喉咙发哽,眼眶漫上一层水雾,眼前景物模糊,那熟悉的身影,模糊一片。 她推开巧珊扶着的手,脚步不由自主缓缓地朝那男子走过去。 她一步步,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没有知觉,阴冷天气,迷蒙雨雾,她的心仿佛照进一束光亮,她朝着他站立的地方,走过去。 他听见身后清浅的气息,徐徐转回身,二人四目相对,相距不过半步,他惊呆了,刹那,一股巨大的惊喜铺天盖地袭来,他热泪盈眶,心头狂跳,大步上前,一把拥她入怀,紧紧地,紧紧地,似梦呓般喃喃道:“这是真的吗?不是做梦?” 他双臂裹住她,紧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她哽咽小声道:“是真的” 许久,他看她呼吸困难,手臂松了松,还是不愿意放开,怕这一放开,她就会溜掉,他轻轻却坚定在她耳畔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恍惚,以为幻觉,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终于她一颗泪珠滑落。 “我得到抱月庵失火的消息,赶到,这里就变成现在这样,我昏厥两日,醒来后,就一直等在这里。”他在她耳畔低低地絮说。 “我知道你不会死,你一定会在那一日突然出现,上天被我感动,终是让我等到了。”他手臂又紧了紧。 她伏在他胸前,心想,他每日都守在这里,遥遥无期的等待,心该有多痛,她鼻子酸酸的。 “我要娶你做我的王妃。”他深邃的黑眸一小簇火焰跳动,终于说出憋在心里已久的话,他不能再放走她。这一次失而复得,让他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她头埋在他胸前,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困难地说出口,“我没资格成为你的王妃。” “你有,你最有资格成为我的王妃。”他语气霸道而强硬,不容置疑。 她心酸,不忍拒绝,可还是艰难吐出,“我不想和别的女人争宠。” “你无需争宠,是我千方百计想讨好你,得到你的欢心。” 她想说,我不想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却无法说出口,古时候,这种话视为女子失德,何况立侧妃乃皇帝圣旨,非同儿戏,女无失德,男子若无故休妻,遭人非议,礼法也不容。 她微微叹口气,清灵的大眼睛浮上层雾气,轻声道;“你若今日没遇见我,会一直等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