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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花厅,衣香鬓影,人头攒动,沈绾珠看了好半天,也没见沈绾贞,问一个丫头,说三姑奶奶让姑爷找出去了。 沈绾珠就跟一个熟识的庶女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总算看见沈绾贞的身影在花厅门口出现,忙撇下那庶女,迎着过去,上前一蹲身,“jiejie好!” “meimei好!”沈绾贞见了平礼,态度既不冷也不亲近。 沈绾珠却不管她态度如何,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热络地道:“你我姐妹如今都嫁人了,jiejie得空去王府玩,meimei有空去伯府找jiejie,jiejie不会不搭理我这meimei吧?” 沈绾贞被她拉着手,不便抽出,原本二人没那么亲近,硬是做出亲昵样子,她觉得心里别扭,笑笑道:“王府岂是人人去得的地方。” 这话,听似恭维,沈绾珠心里高兴,正要说些体己话。 一个丫头进来,一眼瞅见她,忙快步赶过来,“五姑奶奶,王爷要回王府了,问姑娘是不是在娘家多住几日?” 沈绾珠听了,马上松开沈绾贞的手,招呼都未及打,同那丫鬟匆匆去了。 沈绾贞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笑笑。 安阳王在沈府众人近乎卑微讨好的目光下,抬腿上马车的瞬间,回头瞅了一眼,没有那想看见的身影,沈绾珠随后上了马车。 赵世帧默然无语,透过半卷起车门帘子,眼睛朝外望着暮色中京城。 沈绾珠犹自兴奋不已,王爷陪她回娘家,脸上增光不少,连她姨娘在沈府说话底气都足了。 沈绾珠偷眼看看赵世帧,二人离得很近,她要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她慢慢移过去,贴近他身旁,赵世帧却没注意,沈绾珠把头轻轻地靠在赵世帧的肩头,温柔娇羞地叫了声,“王爷,想什么呢?” 赵世帧这次知觉,侧头看她头搭在他的肩上,不觉皱了皱眉头,沈绾珠看他没动,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媚眼如丝,“王爷为婢妾屈尊降贵,婢妾感激不尽,婢妾得以侍候王爷,是天大的福气。” 赵世帧身子往侧旁闪了闪,口气冷淡地道:“你祖父是先朝老臣,本王去道喜也是应该。” 他不想让沈绾珠误会,认为是冲着她去沈府。 沈绾珠看王爷往侧旁挪了挪,听声儿不似很高兴,就正了正身子,不敢烦赵世帧。 一眼看见车子里炭火盆在赵世帧脚前,沈绾珠又装作拨弄炭火弯腰探身过去,靠近赵世帧,身子故意来回挨蹭他。 赵世帧正色道:“车子里太热,把火盆挪一边去吧。” 这句话,用意明显,冷落厌烦,沈绾珠闹了个大红脸,把火盆挪过一旁。 赵世帧想问沈绾贞,想知道她在伯府的日子过得如何,直觉她过得不是很好,但看沈绾珠的样子好像姊妹们不亲近,恐怕也不知道多少,就忍住没问。 英姨娘每天窝在炕上,迅速憔悴下去,整日头不梳,脸不洗,春晓担心,去请詹少庭,詹少庭冷言冷语却不过来。 英姨娘休养近大半月,身子复原,这日,躺在炕上腻歪,心想春晓这小蹄子,这几日总不在屋里,看样子不愿意跟自己去农庄,英姨娘一想去农庄就懊恼,这一次若走了,只怕就回不来了。 一辈子老死乡下地方,自己还年轻,正值青春,想想都觉可怕,左思右想,就起来打扮,小产后身子已复原,想待天晚,去外书房找詹少庭。 好容易盼到天黑,春晓连个影子都没有,英姨娘就悄悄躲着人,去外书房找詹少庭。 一路没遇见什么人,到外书房门口,看里面亮着灯,忙快步轻轻推门进去,就见秋霜一个在扫地,看她进来,待理不理的,英姨娘赔笑问秋霜,“二爷没回来吗?” “没回来,说是今晚不回来了。”英姨娘有点失望,无奈道:“二爷若回来,烦jiejie告诉说我来找二爷。”如今英姨娘已失势,连二爷都把她厌烦,秋霜更是不屑理她。 秋霜敷衍地答应一声,英姨娘就走了。 她前脚刚走,詹少庭便回来,门一响,秋霜以为英姨娘又回来了,头也未抬,道:“不是说爷不回来了吗?” “你跟谁说话?”詹少庭问。 秋霜一听动静,抬头看詹少庭回来,放下手中的笤帚,“是英姑娘来找爷,爷不是吩咐不见她。” 詹少庭厌恶地道:“再来就说我不在。”詹少庭想起她耍的小伎俩,就有被欺骗的感觉。 次日天好,英姨娘就出门口站一会,想起过几日便去农庄,万念俱灰。 冤家路窄,正赶上红笺从院子外进来,红笺自打知道英姨娘胎儿掉了,才敢出来,从前一个院住着,都是躲着英姨娘,怕她使坏。 红笺一进院子,便看见英姨娘,想起她拿腹中胎儿陷害自己,气恨不已。 红笺走到院子中央,冲着英姨娘站的方向,大声道:“玉儿,你看鸟儿高飞,那瞎家雀一扑棱,就摔下来,就像有些人不知趣,扑腾来扑腾去的,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英姨娘正心里不自在,一听她指桑骂槐,接话茬道:“瞎麻雀也比老鸹见天瞎叫不着人待见强。” 红笺一听,英姨娘骂她是老鸹,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叉着腰,“你骂谁?” “没骂你,你心虚什么。”英姨娘正自不痛快,也破罐子破摔。 红笺朝地‘呸’了一口,幸灾乐祸地道:“我不招人待见也没被发到乡下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