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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世贤闭眼,沉思片刻,“三弟的意思?” “三弟玩心重,哪能想到这上头,亲事需太后张罗,这一正妃二侧妃都才貌双全,想来也无有不答应的道理。” 皇后揣度,这徐峥之女,怕不合皇帝心思。这其中隐情,只有她能猜到几分,其他外人无从得知。 “这样,那日你探探三弟的意思,完了告诉我,他大婚,总要他愿意。”皇上的话里有深意,以李后之聪慧,感觉到里面隐含的是什么。 “是,臣妾明儿就问问他。” “听说三弟五万两买下个庄子?”皇帝贵为天子,兄弟间话反倒少了。 “前儿听小九说,在西山买下个庄子,听说是詹府二少夫人的陪嫁,不知怎么竟出价高到五万两,三弟竟答应了。” “随他们闹吧!这节下在多赏他五万两银子就是。” 李氏瞅瞅丈夫,丈夫多年宫里历练,个性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她能看出丈夫些许高兴来。 皇后李氏贤德,是皇帝赵世贤结发妻,皇帝登基后,虽大肆选三宫六院,可对她这个皇后,颇敬重,夫妻甚相投。 李后出于小小的私心,盼着安阳王纳徐氏女为正妃,徐氏女才貌出众,有家族依仗,若选秀入宫,对她定然构成威胁,可没想到丈夫心里的另一重想法,李后是女人却不是小女人,不管何时,她都能以丈夫江山社稷为重,区区后宫争斗,和朝堂相比,无疑她选择全大义,和丈夫共进退。 ☆、第五十五回 沈绾贞和詹夫人回府,时已亥中,二房明间的烛火还亮着,绣菊几个一听见院子里有动静,知道主子回来,忙迎出来,七嘴八舌,“主子,皇宫什么样?”巧珊嘴快。 “宫宴吃的什么?”凤儿好奇问。 簇拥主子进门, “皇宫很大,宫宴吃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是一样的东西,做法也不一样,还有许多没吃过,没见过的,皇宫里的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沈绾贞嘴里说着,心里却想,这一生再也不想踏入宫门半步。 一掀开堂帘子,热气扑鼻,大衣裳穿不住,沈绾贞只着中衣,热水早已备好,连被窝都放好,用手一摸暖的,汤婆子早就捂得热热的,沈绾贞想这几个丫鬟真是得力,年龄到了放出去,不让跟着自己受委屈,聘个正头夫妻,让她们自过好日子去。 一般跟姑娘陪嫁的丫鬟,将来都是预备给姑爷做通房的,可不能让詹少庭这厮染指,白糟蹋了。 这一世的男人都妻妾成群,像安阳王一次就册了三个女子,比詹少庭更受用。 自己怎么平白想起这人来,沈绾贞此刻正洗脸,撩起一捧水,却顿了一下,心里好笑,草草洗了,就爬上炕,舒舒服服睡着了。 次日,二房西偏院里,尚香早起去井台上打水,正巧红笺的丫鬟玉儿也端着脸盆出来,二人朝一个方向,奔着井沿上过去,几乎一齐到井台边,玉儿先半步伸手抓吊桶,同时,尚香也伸出手,两人一起抓住掉桶上的绳索,都攥住,不肯撒手,主子不和,奴婢也就不和。 “放开。”尚香原本在二房是大丫鬟,当年跟英姨娘很是得意了一阵子,不想后来落魄,可在怎么落魄,也看不上玉儿这种小丫头片子。 玉儿却不这么想,如今一样的主子,自然一样的奴才,谁受谁的气,听尚香口气冲,也上来脾气,道:“我先来的,该我先打水,凭什么让你?” 尚香听她口气不善,就也不跟她废话,使劲一扯,玉儿力气小,水桶被尚香扯了过去,还把她闪了趔趄,井台上滑,玉儿脚下一出溜,站立不住,往后滑倒,做了个腚蹲。 尚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一桶水,提着走了,理也没理她。 玉儿这一跤摔得不轻,一下子起不来,待尚香走了,她慢慢爬起来,扶着腰,盆子甩出老远,她一步步挪到盆子旁,吃力地弯腰,拾起脸盆,水也打不了,看样子是腰扭了,不敢吃劲,就拿着空盆子一瘸一拐走回去。 红笺过年这几日,打扮漂漂亮亮的,会同进府的小姊妹,小姊妹里像她混上通房的不多,多数还在侍候人,她借这个机会炫耀一番。 等了半天不见玉儿打水回来,就有些不耐烦,拿起梳妆台上的犀牛角篦子像是赌气地用力通头发。 外间门一响,红笺在里屋大声道:“打个水这么半天。” 看玉儿进门,提拉着空盆,手扶在腰上,走路小心翼翼,像是不敢吃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才好好好的,出去一趟,变成这样,还要我这主子侍候你不成?” 玉儿呲牙咧嘴,撅嘴委屈地道:“奴婢先去的打水,尚香后过来,却抢着先打,把奴婢推搡倒了,在井台上摔的。” 红笺是个直脾气,一听,就来了火,“什么?她把你打的,你死人啊?没长手,让人打成这样,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越说越气,站起身,“走,找她去。” 詹府年下几日,每日家宴不断,英姨娘乐得去吃,昨儿贪吃又多吃了两口,结果宴席过半,她就觉得胃里搅动,提早回去。 没等走到二房,一出花厅门,她就忍不住,哇哇大吐,结果走一路吐了一路,勉强支撑着由尚香扶着回来。 刚进门,又是一阵大吐,直吐得胃里空空的,才好受些,英姨娘趴在炕沿边,头耷拉在炕沿下面,不动弹,尚香看她难受,想大概吐完了,走去外间端过茶壶,里面水是温的,就倒一杯,意思让她漱漱口,可英姨娘一挨到水,才喝了半口,又吐开了,尚香看她除了水,已经没别的好吐了,发愁道:“见天吐,总不是个事,少夫人进宫去了,明早奴婢去回少夫人请大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