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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夫人现在是听明白了,难怪自己女儿好好的就送了命,原来受这等冷落欺辱。 何夫人乃将门出身,性情刚烈,怒极,以手指着詹夫人道:“你詹家这是人做的事吗?不愿意可以不做这门亲,何苦坏了我儿的性命,我何家与你詹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恁这等害我儿,我豁出老命不要,和你拼了。” 说着,冲向詹夫人,众人一时惊呆。 何氏一头滚在詹夫人怀里,詹夫人这些年安于富贵,那见过这阵势,直往后退,身子抵在身后桌子上,无路可退,让何氏涕泪揉搓了一身,边招架边喏喏解释道:“亲家,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一直把媳妇当亲生女儿看待。” 何氏撒泼打滚,撞向她身上,道:“你还我儿命来。” 詹夫人无法,哭道:“亲家,你打听我是不是说儿子,向着媳妇。” 詹大少夫人看闹得不像,就要上前解劝,被何家大奶奶推搡一边,詹府三少夫人此刻正怀着身孕,不敢上前。 丫鬟婆子也不敢动手拉何夫人,毕竟是亲家主子,况有何氏之兄习武之人,听说妹子亡故,却也不顾男女大妨,冲将进来,到处找寻妹夫,詹夫人身旁都是丫鬟婆子女流之辈,那能抵挡得住,本来亲妹子死了,也该让人家亲兄见上一面,何家近几年已走了下坡路,就那顾全什么脸面。 何家人拼命的架势,吓得大少夫人不顾自身安危,拦在婆婆跟前,好言劝道:“弟妹人死不能复生,我詹家也不想的。” 说着指指桌子上扣着的喝剩下的药汤碗,还有半盏燕窝粥,道:“不信亲家夫人看看,我婆婆为给弟妹瞧病,光银子钱就花去几千两,什么法子都想尽了,不信问这些下人。” 下人们听问,忙附和道:“是啊!亲家夫人,我们夫人对二少夫人可是十成十的好。” 何夫人打闹累了,听大少夫人和众人的劝解,心气稍平了些,质问道:“那为何不通知我府上?” 詹夫人被何氏作践得够呛,此时,哭着道:“不是我不让告诉,是媳妇不让说,怕亲家听了难过。” 众人又是解劝,说好话,何氏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这厢刚一消停,门外却走进二人,原来是詹府二公子詹少庭和一袭红裳的娇弱女子,亲热地手挽着手。 入冬,詹少庭的小妾畏寒,詹少庭就带着她去了伯府京城外的庄子,地热温泉,男人的爱宠,滋养得这小妾面若桃花,娇艳欲滴,和塌上躺着的不到二十岁形容槁枯正室夫人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小妾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同詹少庭情投意合,抛父别母,私奔来詹府,却是詹少庭未娶妻之前,只因詹夫人的一句:“娶则妻,奔则妾。”就定了位。 众人让开路,詹少庭目光穿过嚷闹的人群,定在床上躺着的少妇身上,一下子呆愣住,竟傻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扯着小妾的手松开,那小妾朝床上一看,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看众人目光朝她射来,忙掩饰地垂首,躲去詹少庭身后。 原来,少夫人病重詹夫人曾派人给儿子送信,可那妾硬是拦下,不让回来,直至昨日府中派去人说少夫人不好,只怕挨不过两三日,二人才不情愿地回府。 何夫人才消了气,又涌上来,直勾勾瞪着二人,眼睛似能喷出火来,抢步上前,不由分说,劈手打了那小妾两耳刮子,口中咒骂:“不要脸的贱人”,遂狐狸精,小蹄子骂个不停。 不解气,还要打时,詹少庭醒过神来,挡在小妾身前,喝道:“堂堂伯府,岂容在此撒野。” 何夫人本怒极,看他护着那妾,不由肺都气炸了,手指向詹少庭额上,破口骂道:“我把你这丧尽天良的小畜生,我好好的女儿,嫁给你一年,便磋磨死了,今个我这老命不要,和你拼了。” 说吧,一头朝他撞去,詹少庭遂不及防,差点被她撞到,众人上前拉劝,詹少庭刚一站稳脚跟,何夫人又朝他撞来,詹少庭顺手推了一把,厌恶地小声嘀咕道:“何家这等粗野人家,早知道就不该做这门亲。’ 何夫人就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以手捶地,“没天理了,詹家宠妾灭妻害死人命。” 何家大爷见母亲被妹夫推倒在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揪住詹少庭,当胸便是一拳,这一拳,把詹少庭打出几步远,捂胸,脸一白,被家下人扶住。 詹少庭在人前失了面子,大为光火,方才一点愧疚之心,顷刻全无,指着何大爷决绝地道:“是你何家硬把女儿塞给我,我本来就没想要,你何家如今破落了,想巴结我伯府,你妹子死了与我詹家无关。” 何大爷一下子火起,赶上前又飞起一脚,踹在他腰上,骂道:“你这不仁不义的禽兽,在说我一刀宰了你。” 何家大爷乃朝廷六品带刀侍卫,习武之人,出手重,詹少庭一声惨叫,卷缩躺倒在地,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下来,疼得哀嚎,看来是肋骨折断了。 何大爷被詹府家人拦住,朝廷命官奴才也不敢动手,主子白挨了几下。 詹夫人看儿子被打伤重,不顾一切扑到儿子身上,带着哭腔喝道:“快找小厮护着公子,反了”,下人们看看何大爷身手,不敢上前。 这时,詹少庭疼得牙缝里挤出几句话:“都是死人,看着主子被打,看回头我怎么处置你们这群狗奴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