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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大爷满意地走了,临走出门,又折回身道:“我预备上好的胭脂水粉你走时拿着,给你家大奶奶,多少一点心思,也不能白口求人”。 佟姨娘点点头,道:“还是哥哥想得周到。” 佟姨娘对这个哥哥有了初步的认识,这是个精明的商人,佟大爷接手佟家时,就一个不死不活背街小铺子,如今京城繁华地段已开了间铺面,家里日子也富足,看来这哥哥是个稳妥而心思灵活的人。 佟大爷走后,佟姨娘想着心事,挽香进来,看主子一个人,诧异道:“明杏姐呢?我看她在屋里服侍。” 佟姨娘轻描淡写地道:“今个家里热闹,我让她去前面看热闹去了”。 挽香也不疑。 太阳偏西,前面酒席犹未散,佟姨娘就命挽香告诉小厮套车,也没去厅堂,只让丫鬟把哥哥叫出来,说回家去。 佟大爷心里明白,妹子躲着表弟,也不挽留,就送出大门,看着妹子上车去了。 ☆、10疑是个圈套 佟姨娘归家,按规矩要去王氏上房谢恩。 王氏才吃了晚膳,邹姨娘和婉儿,娴姐、惠姐在跟前凑趣,她进门时,惠姐正坐在炕头,亲热地偎在王氏身旁说笑,反倒是娴姐离母亲远,坐在炕里,规规矩矩说话。 惠姐看佟姨娘进来,脸子立时撂下,笑容也消失了,只脸朝着炕里,和娴姐说话。 王氏一抬头看见她,不冷不热地道:“回来了”。 佟姨娘上前行礼,然后束手站立一旁,道:“我母亲和哥嫂让我代她们谢太太赏”。 佟姨娘也不去瞧惠姐,只当没看见,惠姐的态度王氏看在眼里,暗自称愿。 语气有几分和悦,看眼惠姐,故意道:“佟家老夫人过生日,惠姐也应去给外祖母拜寿,这孩子怕女红课业耽误了,才没腾出身去。” 惠姐背脸听见说,鼻子里大声哼了声。 佟姨娘淡然一笑道:“没那么多说道。” 邹姨娘道:“meimei家里今儿一定热闹,亲戚来了不少?” 佟姨娘听她问这话,警惕起来,谨慎回答道:“就本家的几个亲眷,没请旁的人,不是正寿,原也没打算办”。 娘儿几个正说着,贾成仁踱着方步,自外面进来,婉儿眼尖,叫了声:“三爷”。 就赶着上去,替贾成仁宽衣。 贾成仁一边换上家常衣裳,一边说道:“今儿夫人屋里好热闹,娴姐和惠姐没学女红?” 惠姐和娴姐已下地,给父亲问安,惠姐嘴快,抢先答道:“教女红的孙师傅回家去了,我姊妹俩自己练习一会,手脖子酸,就出来散散心”。 贾成仁道:“不知学得如何?” 娴姐才要答话,惠姐又抢着说道:“孙师傅都夸我们做得好,改日我给父亲绣着荷包,父亲看看女儿的手艺”。 娴姐风头让meimei抢去,心里不悦,脸上就带了出来。 佟姨娘暗叹,惠姐这样抓尖,凡事都抢在头里,王氏定然不悦,不管怎样,娴姐都是她的亲生,果然,王氏眼皮朝下,抬手端起茶杯,衣袖遮住脸。 王成仁坐在炕桌的另一头,没看殷勤奉茶的婉儿,反而看向佟姨娘道:“听说今儿是你母亲的寿辰,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妾没有尊严,王成仁是主子不是佟家姑爷,居高临下的态度,令佟姨娘感到人格不平等的屈辱。 她怎能说真正原因,就扯谎道:“哥儿明个要上学,功课要紧,吃了饭就先回来了”。 贾成仁点点头,又朝祯哥看去,道:“夫子学问精深,是别人家花多少钱都请不来的,不是我托了郁大爷出头,怎肯屈就我们这等人家,你一定要认真学”。 祯哥不在懒懒散散,在父亲面前恭恭敬敬,一副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持重。 佟姨娘第一次听见说祯哥的夫子,敢情是花大力气请来的。 贾成仁想起一事,对她道;“后个是工部员外郎汪大人庶子满月酒,你同我一起去。” 佟姨娘记忆中这汪员外郎的小妾和自己是闺中密友。 王氏何等样身份,不能屈尊降贵去为个妾侍贺喜,再者贾成仁要和上峰搞好关系,借助佟姨娘拉拉近乎。 佟姨娘温顺地答应声。 王氏不动声色,看似随便地含笑道:“爷若有应酬几时带婉儿出去见识见识,她年轻轻的别总闷在家里才好”。 佟姨娘当然知道王氏是不想让贾成仁带她去,不好明说,把婉儿推出来做幌子。 贾成仁不知有没有听出他太太的意思,道:“以后有机会吧”。 轻轻一句挡回去了,看婉儿眼神热热地望着他,心一动,趁婉儿挨近,暗昧低语道:“晚间等爷。” 声儿虽低,近旁王氏听见,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很快就换上温婉面色同贾成仁聊起家常。 佟姨娘不惯接触贾成仁,就俯身道:“我先带祯哥回房”。 王氏看贾成仁突然来家,正巴不得佟姨娘走,佟姨娘倒知趣,于是道:“回去歇着吧”。 佟姨娘就款款走下去,贾成仁望着她纤巧背影出神,直到王氏咳声,才知觉。 明杏和挽香在西厢廊檐柱子上坐着,同几个太太的丫鬟玩耍,看主子出来,就赶忙跟在后面回去了。 佟姨娘回房中,徐mama也跟着进来,关起门来,佟姨娘低声学了哥哥的话,徐mama点头道:“大爷虑的是,姑娘是该早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