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100节
看管她的士兵吓了一跳,慌忙把她按下去,“老实点!坐好!” “你,你——是人是鬼?”“梁冰”的嘴角哆嗦,脸色白的瘆人。 来人正是杜局。 杜局闲庭信步般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梁冰”额上的汗就多出一滴。杜局停下,“梁冰”额头上已爬满汗珠。 杜局似笑非笑地问:“你说我是人是鬼?” “你,——没死?” 杜局挑眉,看来她不知道的更多。 “托你们的福,我弃暗投明。现今是宁阳市公安局——”故意停顿一下,“局长!” 轻飘飘两个字却把“梁冰”坚如磐石的心砸裂了。 杜局:“以我如今的身份,一句话,你以前在那个小小市局经手的事,他们会一件不漏的梳理一遍。” 然而这事很耗时间人力物力。快则半年,慢了得两三年。 杜局再加一锤,“届时再想坦白不但晚了,那个一团长还会下去陪你!” “与他无关!”“梁冰”气得昂头挺胸大吼,“他是个好人!” 师长冷笑连连:“好人?身为军人,对国家和人民不忠不义,好在哪里?对你一人好罢了。” “梁冰”的神色瞬间变得萎靡,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师长很意外,没想到突破口竟在一团长身上。 仔细想想,结婚十年没能为一团长添个一儿半女,一团长依然待她如初。明知她身份有问题,却继续装聋作哑。她的心是钢筋水泥铸就的也化了。 师长趁机继续说:“你不坦白,拿什么证明与他无关?等他把你干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你这边再坦白也晚了。” “梁冰”不由得朝外看去。 师长颔首,证明她的猜测:“赵政委在审。” “我说!” 记录员拿起笔。 几公里外的邵耀宗吹灭床头的蜡烛。 师长定的时间是一点钟。真正行动时间没到一点。一点钟梁冰和一团长已被带到师长办公室。 邵耀宗回到家就十一点多了。 那时候杜春分和几个孩子呼呼大睡,邵耀宗不想吵醒她们,墙头低矮,他便翻墙进去。 进了大门进不了堂屋门——里面闩上,他只能把杜春分喊醒。 邵耀宗从早上到现在就喝几口水,身体虚的不行。 先前还能靠强大的精神撑着,回到安全温馨的家,放松下来,邵耀宗坐着一动不想动。 杜春分用手电筒从上到下照一遍,头发长了,冬天养的rou没了,人黑了,脸被风吹的跟嘴唇一样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打哪儿逃荒来的。 杜春分给他打一盆热水,邵耀宗洗脸烫脚。杜春分又给他倒半杯水,开一把核桃,让他先吃点东西点点。 炉子封上,煤球没火,等煤球烧起来天都亮了。 杜春分就把她的大铁锅拿到青石台旁边,给他煮一碗清汤鸡蛋面。 邵耀宗连稀带稠吃的一干二净,舒服的喟叹一声:“可算活过来了。” 杜春分:“不洗澡了吧?” “明天再说吧。”邵耀宗刷刷牙,换身干净的内衣,躺在床上身体很疲惫,精神亢奋。 邵耀宗不在家,甜儿和小美没靠山不敢熊,今天不用洗澡洗头,以至于娘几个八点就睡了。 杜春分睡了三个小时也不困,就问他调查结果。 邵耀宗:“跟咱们猜的差不多。不过沈雪不是陆拾遗的敌人,是他以前的上峰派去监视他的人。他给沈雪一巴掌,吓唬沈雪,再跟着一枪毙了她。沈雪就被她老板调走了。陆拾遗知道再待下去也拿不到有用情报。假死脱身。沈雪误以为他真死了。” 杜春分好奇:“这种细节只有陆拾遗本人知道吧?” 邵耀宗的头枕着双手:“他此刻就在师部。对了,说来特巧,他跟你一样姓杜。” “杜?”杜春分想起邵耀宗之前说的,陆拾遗长得好,五十多岁,又干过情报工作,加上姓杜,怎么那么像她爹啊。 杜春分:“长啥样?貌比潘安?” 邵耀宗坐起来一点,“潘安我不知道长啥样。反正吧,要不是沈雪出现的时机不对。晚十天半月,等陆拾遗把情报送出去,他有心跟沈雪周旋,用美人计就能把沈雪策反。” 杜春分想了想:“肯定不胖。” 邵耀宗笑道:“一胖毁所有。哪能胖啊。很瘦,脸上的rou就比我多一点点。” 杜春分:“跟你一个月前差不多?” 那就不是她爹。 她爹最瘦的时候也得比邵耀宗胖一圈。 尤其最后一次出现,也不知道在哪儿吃的,跟白发面馒头一样。 凭她爹那个吃不了苦的德行,肯定不舍得把自己弄那么瘦。 她爹那么鸡贼,跑去祸害资本主义国家也好。 杜春分:“先不说那个杜局。梁冰,不,沈雪,师长和政委打算咋办?” “一点钟抓人。” 又是洗脸洗脚,又是做饭吃饭,这一通下来早过十二点。 杜春分冲他伸手。 邵耀宗把手表递过去。 以前邵耀宗家没有钟也没有表。 去年先存了钱买钟,后来存了钱,杜春分周末去安东扯布,顺便就给邵耀宗买一块表。 黑色表带加白色表面,看起来很贵。也是安东最贵最时髦的手表。 邵耀宗本以为杜春分自个买的。 发现表带很宽,戴在杜春分细细的手腕上不合适,邵耀宗仍然不敢相信,那表是送给他的。 杜春分塞到他手里,邵耀宗跟做梦一样,稀罕了好些天也没舍得戴。 这次出公差是第一次戴。 邵耀宗递给她:“十二点半了。下月发工资再买一块,你有个表方便。” 杜春分天天洗衣服做饭,给孩子洗脸洗脚,戴个手表一天得拿下来十次,还不够费事。 “学校有时间,咱家有挂钟,要表干啥。” 杜春分看一下离一点只有二十五分钟,就把表还给他。 邵耀宗打算再劝劝她,隐隐听到什么声音。 俩人悄没声息地趴在墙头上,东边多出两辆车。 杜春分嫌冷,看到车走就回去了。 邵耀宗趴在墙头上一直等最后一拨人出来才回屋。 杜春分被晕黄的烛光照的快睡着了,看他回来又瞬间精神:“搜到电台没?” “太黑没看清。明天就装什么都不知道。” 杜春分:“我又不傻。” 身边的安安不安地动了一下。杜春分搂住孩子。小孩沉沉地睡去。 邵耀宗不敢再说话:“我们也睡吧。” 杜春分虽然被吵醒,因为先睡了三小时,所以翌日跟往常一样睁开眼。 她和几个孩子下去邵耀宗都没醒。 甜儿一会儿跑卧室看看,一会儿跑卧室看看。 杜春分奇怪:“干嘛呢?” “爹是不是生病啦?” 杜春分:“怕他生病?” 甜儿使劲点头,“娘,你做饭,我给爹买药去。”说着又往卧室跑。 早饭简单,煮粥热窝头,没啥可做。 杜春分又给孩子洗过脸了,闲着无事便跟进去。 小孩打开放文具的柜子,拿一分钱又拿一分钱,回头看到杜春分,就问:“两个够不够啊?” 杜春分心说,两分钱你买啥药?一粒安乃近吗。 “你爹累了,没病,钱放回去。” 甜儿睁大眼睛:“没病爹咋不醒啊?” 自打小孩一会儿摸摸他额头,一会儿捏捏他的脸,邵耀宗就没睡踏实,闻言道:“爹累,不想起。” “爹醒啦?” 甜儿惊呼一声,小美、平平和安安跑进来。 邵耀宗睁开一只眼,看到四个孩子,睡不着了,“爹起来。”说着话忍不住打个哈欠。 杜春分:“粥还没好。你再睡个回笼觉。” 甜儿贴心地拍拍他的手臂:“爹,睡吧。” 邵耀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小美拍拍被子,“爹,再睡个回笼觉。” 平平跟着说:“爹,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