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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好一阵,沐浴完擦好身子,再然后是绞干头发,外头天色都快大亮。 嘉回被翻来覆去地摆|弄,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到最后几乎是上了榻就沉沉睡去。 宴绥则还在屋外守着,负手而立,周身气场冷凝,七夕磨蹭了好久才敢缓缓靠近,道:“郎君。” “姑娘已经睡下了,这里有我,你便好好去歇息罢……” 她话音未落,宴绥转过身,幽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今晚的事——” 果然逃不过被审问的结局,七夕到嘴的话瞬间又变成了:“今晚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姑娘那里我也不会多言。” 宴绥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方才在外时,他还在想该如何敲打敲打这个丫头,是厉声威胁,还是迂回相劝,但都不及她自己懂得察言观色。 “有劳。”他撂下话,自顾走了。 —— 日上三竿,柔和的艳阳透过窗柩照落在嘉回的床前,她揉着脑袋起身。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这么难受的宿醉感,头疼欲裂,嗓子也干渴的吓人。 手撑着床沿细细打量了一下,这确实是她的房间,只是她是何时回来的,她完全没有记忆了。 还有身上的衣物,也重新换过了的,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嘉回艰难地爬下床,脚刚趿上绣鞋,瞬间跌坐回原位,她再起来,又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还是闻声赶来的七夕慌忙之中扶住她。 “现在什么时辰了。”嘉回扭头问,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 “已经巳时二刻了。”七夕笑着道;“姑娘睡了有些时候了。”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还不知昨夜是个什么状况,嘉回实在有些后悔那时的冲动,只盼着没有出什么糗才好。 等到盥洗完,她对着镜子神游,却从镜中看到身后之人目光闪烁,心中起疑,问道:“昨晚我是如何回来的?” 七夕吞吞吐吐:“是、是宴郎君带着您回来的。”还是亲自抱着回来的,她都没好意思道明。 既然是宴绥那想必没有什么大事,嘉回胸口的那方浊气总算吐了出来,但又发现七夕的神色似乎不太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应该没有说胡话吧,举止可有什么异样?”嘉回斟酌着开口。 “没……没有。”七夕点头如捣蒜,假装道:“你一回府就累极了睡去,连我给你梳洗都没有转醒,期间只嘀咕了几句悄悄话,旁的就没有再多言了。” “你睡相也极好,并没有撒……撒酒疯。”七夕咬着牙关补充道。 跟嘉回料想的一样,她也自诩酒品极佳,断不会出现那等酒后无德,烂醉如泥的糗态,因此还很自信地安慰了一番七夕。 “那你垮着个脸作甚,往后有事就直言,我又不会怪你。” 苍天呐,她哪敢直言,自古刀下之人便是死于话多,她才不想小小年纪就葬送了性命。 无意间撞见主子们的艳事,已经是在她头上悬了把剑,再不好好捂住自己的嘴,非得自寻死路不可。 七夕讪讪一笑,换个话茬道:“我自是知道姑娘你人善,不过是我嘴笨不会说话罢了,索性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上厨房去给你端些稀粥来。” 早膳是来不及用了,嘉回提前让人准备了午膳,吃过后,带上糕点,打算去隔壁看看宿醉的何秀秀,她昨日饮的酒比嘉回还多,肯定愈发不适,此刻刚过晌午,但不知她是否已经转醒。 因为离得近,她也没打算带下人,与管家说了声后,便独自出府,早去早回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她一个人倒也方便。 到了何府,门房却告诉她自家小姐还在休息,眼下不方便待客,嘉回就只好把东西留下,想着改日再来看她。 回去的路上,恰好遇到宴绥打马而过,他也望见了嘉回,忙下马行至她身边,“殿下是要出去还是刚回来。” 他的语气很急,听着还有些怪罪,嘉回扣着手心,解释道:“我想去看看允词,但她许是不大好,我就没去打扰,自己先回来了,我跟管家说过了,只出来一小会儿,并没有不告而离,你也不要介意,我……” “你与她一样都是酒后宿醉,可她还在府内乖乖将养,你却不好好待着四处乱跑,吹了风再染上风寒可怎么办。”宴绥急忙打断她,实乃关心则乱,看似关怀的话语说出口却成了责怪。 嘉回自知理亏,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出去酗酒本就是她的不是,宴绥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 “我已经没事了,而且你们不是也常说让我自己多走走吗,我今日得空了便想出门看看,这不刚走两步就被你撞见了。” 宴绥明显不信,“醉酒的人也往往说自己没醉,殿下在旁的事情上这么听话,却对自个的身子如此不上心。” 嘉回一噎,怎么什么事都说不过他。 她低下头,恼怒地绞着自己的压襟,并不想接宴绥的话。 “殿下。”宴绥唤她。 嘉回“啊”了一声:“怎么了。” 宴绥笑笑:“随我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的公主府内院。 七夕与荷月正在搓洗着被褥。 荷月问:你上个月洗了几次? 七夕想了想,道:好像有个十五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