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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熙程纳闷道:“你怎么还看起结扎方面的东西?” 宣洁的惊恐一波接一波,她忙道:“911想咔擦?不可能吧,男的那么宝贝自己的东西,很少愿意开刀吧。我家还是我妈上的环,哎。” 徐方亭默默搅了搅奶茶,当然不可能开诚布公:“当科普随便看看。我老家也是好多女的上环,我妈生了我哥也被计生干部催去上了。后来我哥不是有病吗,按政策可以多生一胎,我妈就去取掉怀孕,第二次就是我爸结扎了。” 话题仍然是那件隐秘的事,用词和氛围却半点不旖旎,甚至伴随挥之不去的苦楚。 钱熙程离这些最远,由内而发的感叹更显瘆人:“突然觉得好可怕,吃药和上环都是。” 宣洁也搓搓胳膊:“有点点。” “生孩子更可怕,”徐方亭试图找到比较级,以淡化普通级的苦味,“不对,带孩子最可怕。” 更别说带一个有特殊需求的孩子。 三个女生又是一顿沉思,仿佛谛听草地里蟋蟀声。 钱熙程宣布道:“不敢谈恋爱了。” 宣洁说:“我觉得熙程真的适合一心一意做学术。” “嗯?”只有徐方亭听出异常,“熙程,是不是有人追你了?” 宣洁一拍脑袋:“咦,我竟然没听出来?” 钱熙程并不扭捏:“嗯,一个师弟。” 徐方亭说:“看来我智商没有为零。” 宣洁夸张道:“哇,你们学校竟然有看得过眼的男的?” 钱熙程出现一抹不太寻常的淡笑:“911回国后,你有时晚上不去图书馆,我就跟师弟一起上。” 宣洁坐中间,正好揽住徐方亭的肩膀歪向她:“亭啊,我们失算了。” 徐方亭笑了两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算是明白她们知道她恋爱时的心情:兴奋,为其高兴,但也有一点点失落。 恋爱似乎总能轻易切割友谊。 钱熙程说:“我跟他说等我保研成功再考虑。” 宣洁往大腿上撴杯底,笃定道:“那就是月底的事了。” 钱熙程一贯的内敛保守:“要是没成功估计没心情谈。” 徐方亭深有同感:“哎,结果没出来我也不踏实。” 宣洁并不担忧:“你们两个都是专业第一,又过了夏令营面试,还不成功逗我呢。我给你们抄经书求好运。” 两个艰难保研人士不由相视而笑。 宣洁握好奶茶,小心揽着左右两人:“以后就难见面了。” 徐方亭不禁歪头跟她挨一起:“应该这样想,以后去北京或上海,可以免费蹭住,少一笔住宿费,多一个导游。” 钱熙程一向很少亲昵举动,只是直挺挺给她揽着:“就是。” 宣洁畅快笑了两声:“好吧,以后你们要是搭车回舟岸,我家随时欢迎你们下榻。” 话虽如此,以后除了徐方亭和钱熙程有寒暑假,估计一年见上一面也难。 就像琦琦师姐和舍长,联系寄托在WiFi上,徐方亭和钱熙程才知道琦琦的猫灯回家后还出了差错。 琦琦忘记把充电线带回去,她爸以为猫灯坏了,便自作主张拆开装进一个电池匣,不但没救活台灯,还把原来那封过期情书弄丢。 琦琦挺生气,一为她爸不问自取,二为信件丢失。她爸辩解说以为她寄回家的东西等于废弃,而且没见过什么信。 如果WiFi没那便利,估计她们等不来遗憾的后续。 一阵怅然沉默过后,宣洁忽然说:“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失恋的样子,今天过节,真不打算见他?” 钱熙程斟酌道:“要是方亭先提的分手,那还是算了吧。” 徐方亭难免低落:“应该算我先提的,他明确同意了。” 宣洁无奈道:“哦哦,当我没说吧。” 钱熙程说:“我还以为911挺坚定的。” 徐方亭想起刚上大学时谈韵之亲自提着月饼来看他,那会她还小心翼翼和和气气,三年过去似乎张牙舞爪了。 “我给他发条消息看看,”节日壮胆,徐方亭重新掏出手机说,“他寄来的月饼我还没好好感谢人家。” 宣洁多少了解徐方亭的脾性,建议道:“你可以装作群发。” 钱熙程反诘:“他怎么不群发?” “哎,算了。”徐方亭的确没收到他的亲口祝福。 徐方亭不习惯求和,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认错,此刻举头望明月,才发现低头当真艰难。 * 谈韵之特意挑了咖啡店户外的座位,可以一睹圆月芳容,同赏车水马龙的热闹。 罗树戎在旁落座便勾肩搭背,不怀好意道:“之之,大过节你不约徐老师,拉上我们两条光棍干什么?” 谈韵之瞥了一眼对桌的王一杭,眼里暗波涌动,思绪万千。 王一杭不打自招道:“行吧,我自己跟过来的。” 罗树戎拍拍谈韵之肩头,畅然笑道:“难得看到你落魄。” 王一杭扫了一眼谈韵之搁在桌沿的左手,只见手指干干净净,戒指失了踪。 他冷静地问:“吵架了?” 同是三个字,谈韵之这边带着一股倔强,听着要幼稚许多:“要你管。” 王一杭给他一个“你看我敢不敢”的眼神。 谈韵之无视,对罗树戎问:“十一有安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