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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徐方亭解下小背包,划拉开拉链:“你还回榕庭居吃饭吗,我给你带了面包和酸奶。” “给我吧,”谈韵之伸手接过,朝她抬了抬,“帮我收拾几件衣服,一会我不上楼了,开另一辆车到电梯口等你,停得有点远。” “行,”她回到小牛牛边重新罩上头盔,“我骑车应该比你快。” * 徐方亭一行三人将近2点出发。 下午车况不至于大堵车,但不可与清晨相比,上一次三个小时的车程,这会花了近4小时。 她的哥哥以前曾经走丢,徐燕萍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有没报警,发动村里乡亲帮忙找回的。但仙姬坡再大,也比不过沁南市一个社区,哪像这回还得跨市。 徐方亭心中茫然如同一眼看不到临德市。 夏天傍晚六点,太阳未落,薄月当空,临德靠海,天空也如同沁南一般湛蓝。 白色帕拉梅拉直逼不算陌生的金家小院,堵住气派的铜黄大铁门。 二楼客厅落地窗下来防尘纱帘,透出幽幽橙光。纱帘偶尔飘出,看得出室内只开风扇没开空调。 嘟——嘟——! 谈韵之下高速接掌了方向盘,把愤怒拍进喇叭声里。 金家只剩两个孤寡老人,无一壮丁,自然无人敢来应门。 谈韵之熄火下车,走到旁边院墙眺望,以手做喇叭,大喊:“谈嘉秧——!” 徐方亭瞥见隔壁家一个阿婆坐门口纳凉,便跑过去用久不用的客家话打听。 老街坊之间没有秘密,彼此动态一清二楚。金家去年夏天没了一个酗酒的儿子,今年夏天带回一个能说会道的孙子,阿婆哪会错过此等大新闻。 “你是他的谁?”阿婆反问她。 “我是他姨姨。”徐方亭含糊应过,谢了阿婆,回到隔壁。 谈韵之已将帕拉梅拉开到院墙边,听到徐方亭确认,两三下便爬上车顶。 隔壁阿婆看直了眼,忍不住“嚯哟”一声,站起来同样伸长脖子。 “谈嘉秧——!” 徐方亭站到帕拉梅拉另一侧,也大声喊:“谈嘉秧——!” 谈礼同本来端着中老年男人的架子,看儿子上车顶还心疼一下车,这会瞧着齐心合力的两人,不忍落单,也叫了一声:“谈嘉秧!” 三道声音错落不绝,恍如徐方亭前不久经历的高考喊楼,呼唤的主角要是没耳聋,早该听见。 白色纱帘忽地一动,随着一声熟悉的尖叫掀开,更为熟悉的身影懵懵懂懂地跑出阳台,刚好给铁艺栏杆挡住眼睛,谈嘉秧便蹲下扶着栏杆探头张望。 “舅舅——!” 清澈的童音满怀惊喜,一点也没察觉刚被拐到离家300公里的地方。 徐方亭不觉眼红:“谈嘉秧——!这里——!” “姨姨——!”铁艺栏杆镂空有点大,谈嘉秧脑袋兴奋往外钻,拼命看清楚下面的人。 谈韵之连忙打着后退手势,紧急提醒:“谈嘉秧,头不要伸出来,快回去、回去!” 但为时已晚。 谈嘉秧看到不一样的视野,脑袋灵活地往下左瞄瞄右看看,又像五指山下猴子,抬头瞧着他们嘿嘿嘿。 谈韵之:“……” 徐方亭:“……” 章琳的身影慌张出现在阳台,抓紧谈嘉秧腋下,小声敦促他回房里,终于发现异常—— “啊——?卡住了——!啊——?拔不出来了——!” 谈嘉秧小脸憋红,放声不耐尖叫。 徐方亭吓得肩膀一颤,不由上前一步,两只手攥成拳。 “别动,舅舅来救你!” 谈韵之二话不说,跳上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院墙,扒紧墙头矮身,下一瞬,身影消失在墙壁之后。 徐方亭又是倒抽冷气,心跳扑通,没瞧清他是摔下去还是翻下去,唤道:“小东家——!” 第102章 据说如果脑袋能通过某一道缝隙,肩膀也一定能。 关键谈嘉秧要是肩膀一起出来,那就摔成“谈渣秧”了。 “我没事!”谈韵之不忘给徐方亭回话,起身拍拍手便冲进室内,直达二楼阳台。 徐方亭和谈礼同在原处干着急好一阵,后来随着消防员进去的。 铁艺栏杆剪断一截,谈嘉秧终于收回那只汗津津的脑袋,崩溃大哭,眼泪鼻涕糊一脸,上下牙齿拉出长条津液,狼狈又可怜。 在场家长中他只认徐方亭,扑进她怀里嚎啕,蹭得她前襟半湿。 “我不要卡住!我不要卡住头!啊——” “不卡了不卡了,”她连忙安慰,“现在出来了,不卡了。” 谈韵之刚刚一直给他扶着下巴,免得脖子滑入更窄的缝隙,不禁甩了甩发麻的右手。 章琳试图抄谈嘉秧腋下拉人,却给谈嘉秧一把推开,控诉般甩手:“不要奶奶!不要奶奶!” 这副模样,简直弃半天的祖孙情不顾,只认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章琳很铁不成钢,骂道:“小秧,我是奶奶!你奶奶!” 徐方亭一手轻抚他后背,欠身费劲掏出一颗奶球,撕开凑他眼前:“好啦,不哭啦,要不要吃?” “要!我要吃!”谈嘉秧立刻止住大半,哽噎着伸手。 “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