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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方亭仿佛重回游乐园之约,谈韵之也是这么“单方面”决定。 罢了,逛校园不用花他的钱,总比去游乐园好一些。 * 两天后,谈嘉秧告别磕磕绊绊的幼儿园小班生活,开始放暑假,两个月后升入中班。这一年过去,据老师反馈有时上课会跑去自己玩玩具,碰到困难不太会主动寻求帮助,一个人发脾气尖叫,经常不睡午觉等等。 问题行为不算严重,但也会令人心烦。 徐方亭的档案还在阅档状态。 谈韵之果然买了一副儿童版人体模型,骨架、内脏和大脑可以拆拼。谈嘉秧最喜欢规则固定的游戏或东西,当场弃了乐高,拆拆拼拼,沉迷许久。 等到电话访谈当天,按齐老师前一天发来的通知,时间段为9:10到9:30。 20分钟的访谈时间,家长交底都不够,如果加入现场评估小孩,更无法想象访谈会粗糙到何种地步。 8:50。 谈嘉秧留在榕庭居,在那边偶尔可以碰见他的同班同学,能追逐玩闹一会。 徐方亭和谈韵之等在书房,他的手机像一个祭品,竖摆在iMac前面。 “那边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吗?”徐方亭问。 “应该,老师没具体说。”谈韵之又看了“祭品”一眼,屏幕隐然有黑影晃动。 9:00。 徐方亭像重新坐进高考考场,谈韵之两手交握,书房落针可闻。 9:10。 毫无动静。 “所有人的访谈时间从几点开始的?”徐方亭又好奇。 “哪知道那么多。”谈韵之不由蹙眉。 “会不会前面的人还在访谈,到我们这里‘塞车’了?”徐方亭越是紧张,问题越多。 “不知道。”谈韵之第一次面对“审判”,也有些烦躁。 伊坂幸太郎说“一想到为人父母不用经过考试,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 没有人教导他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家长,只能磕磕绊绊,一路摸着石头过河—— 现在还没上岸。 9:12。 约定时间过半。 “我问一下齐老师。”谈韵之不耐地拿过手机,给齐老师打语音电话。 “嗯……” “喂,齐老师,我是谈嘉秧舅舅,”谈韵之开了免提,手机摆在桌面朗声说话,“电话访谈到现在还没有人联系我们?” “哎?”齐老师意外道,“我没给你转发一条会议App的消息吗?” 谈韵之说:“没有。” “我看看……”齐老师好一阵找寻,“啊!嘉秧舅舅,不好意思,我工作失误,忘了转发给你。现在给你发过去了,收到了吗?” 谈韵之缩小通话页面,齐老师的确发了一条挺长的会议邀请—— 一个陌生的名字邀请加入会议App,会议主题是这个名字“预定的会议”,等于没写主题,会议时间8:30到12:00,粗略估算,一个早上可以排七八个小朋友,也不知道总共持续多少天。 “收到了,谢谢老师。” 谈韵之先挂了电话,戳开会议链接,进入一个等待页面—— 「请稍等,主持人即将邀请您入会。」 “在访谈别人吧。”谈韵之随口说了句,把手机摆回原位。 徐方亭没说话,跟着默默等待。 齐老师发来语音:“嘉秧舅舅,你进去会议了吗?” 谈韵之截图发给她,说还在等待。 齐老师一知半解的语气:“应该等一会,有可能在访谈上一个。” TYZ:「好的。」 谈韵之唤醒iMac屏幕,搜一下主持人的名字和“沁南”,立刻出现几条相关链接。 这个人是残联的社区义工,帮助关怀孤独症家庭已有十年。 徐方亭以前在仙姬坡没见过义工,政府倒上门关怀过一次,毕竟她们家有一个特殊儿童,徐燕萍叫她穿戴整齐,大人物上门是要合照的。 也就那一次,家里分到一些油米,她拿到一套新文具,后来便再没有了。 9:25。 谈韵之终于通过邀请,进入了会议。 徐方亭一颗心跟着提起来。 他不允许App开摄像头,之前问卷调查上有一项问是否同意采集小孩一张照片,他同样选了“否”。 于是,屏幕只出现一个大姐,应该就是那位义工。 另外一位与会人员是发育专科医生,没显示供职医院,只有头像,没有人像。 义工大姐开口:“请问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 谈韵之说:“谈嘉秧。” “哪个幼儿园?” “榕庭居。” 义工大姐说:“你们刚才没进来,现在才进来是吧?” 谈韵之说:“对,刚收到老师消息。” “小孩在吗?” “不在。” 义工大姐诧异道:“老师没跟你们说小孩也要在现场吗?” 谈韵之面色不善,说:“我跟老师确认过,她说可以不在。” 徐方亭默然蹙眉,难怪问卷有采集相片的选项,但她们好像内部沟通不到位。 义工大姐说:“小孩不在我们怎么评估呢?” “……” 义工大姐叫了专科医生,说:“您看这种情况怎么办,还能进行吗?” 专科医生是道年轻的女声,说:“小孩不在啊……哦,那也没办法,一会家长详细说一下情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