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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拉姜柠回卧房,让她坐在塌上,心疼地看那缠起来的手臂,“爱妃这道伤,朕宁愿伤在自己身上。” 姜柠皱起眉来,娇嗔道,“皇上胡说,这伤万不能在皇上身上的。” 这么舍不得他受伤么?祁景轻笑,“爱妃待朕的心,与朕待爱妃的心,是一样的。” 姜柠低头,没再说话。 祁景当她害羞,笑道,“既然你受伤,今日便不必奉茶了,好好陪朕便行。” 因为姜柠受伤,理所当然不能侍寝。祁景终于不用装样子,故意拖延入睡的时间,姜柠也不必假装睡觉。这对姜柠来说,是好事。 “还有红荷在等着朕审问,朕走了。”夜色逐渐浓郁,祁景看了看滴漏,转头交代姜柠。 “臣妾恭送皇上。”姜柠起身下榻。她起身的时候,祁景也起身。 许是坐久了腿麻,祁景上身一晃,姜柠的头,恰好撞在了他的胸口。 姜柠感觉到额头一点濡湿,诧异抬头,就看见祁景皱起了眉头,露出忍痛的表情,而他胸口的衣服,血迹一点点沁了出来,染红五爪金龙纹。 “皇上,您受伤了?”姜柠顿时惊慌起来。 “不碍事。”祁景轻描淡写了一句,弯腰想下榻。姜柠却是不依,大着胆子拉开他的衣领,然后瞬间红了眼。 祁景肩膀上,皮开rou绽,有抓痕,有咬痕,伤口新旧交错,有的已经泛黑,有的正流出星星点点红中带黄的脓血来。 见姜柠红着眼盯着伤口,祁景轻轻掩上衣领,柔声浅笑,“不要紧,爱妃别哭。” “是谁弄的?你是皇上呀……”姜柠的眼泪,一滴滴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朝下滚落,有两滴落到了祁景手背上。 第16章 试毒 “真不要紧,”祁景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若告诉你实情,恐怕你会害羞。” “我才不会。”姜柠仿佛没明白自己怎么会为这伤害羞,擦了擦眼泪,还生着那弄伤祁景之人的气,嗓音娇中透着恼。 “当真不会?”就见祁景神色暧昧起来,“是赵美人抓咬的。” 一切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祁景知道她不经人事极为害羞,用了一个假的可怕的理由骗她。而上辈子的她是有多天真,居然真被骗住了。 “她为何抓咬你?”姜柠睁大了眼睛看他,懵懂极了,又恼怒极了,仿佛是在责怪赵美人。 祁景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低笑道,“若想知道,下次你陪朕看书时不要睡着了,与朕行了那周公之礼,便明白了。” 姜柠愣了片刻,而后猛地转身,不敢看祁景的脸,娇嗔怨道,“皇上——” 她身为人妃,在春华宫的时候,李嬷嬷便教了她如何夜里侍奉帝王承受君宠。祁景的话,她听懂了,但却极为害羞,不敢再问,才轻易被祁景糊弄了过去。 不再问也没什么,如今的姜柠知道答案。祁景与季芙有杀夫之仇,还将她囚禁在冷宫,季芙一定很恨他,才能下如此的重手伤他。 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却让姜柠做了送死的炮灰。她不会再做炮灰的,便比一比,谁的手段更甚一筹罢。 金疮药还在,姜柠又转身,心疼地看着祁景,“我给皇上包扎。” 祁景柔声哄,“赵美人是无心之失,此事若是传开了,赵美人必定受太后惩治,兴许朕也会挨说。你最心善,便为我们保密可好?” 说谎。姜柠低着头点了点,“好。” 祁景坐于塌上,一层层脱去华丽衣袍,露出精瘦的上身。 万全已被唤了进来,一件件捡起那衣,听他吩咐,“拿去烧了。” 万全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连忙称是,又听祁景道,“吩咐祥和殿的下人们保密。” 万全拿着衣服出去了。 姜柠取出金疮药,揭开盖子,正要给祁景撒上,祁景转头看她,笑着提醒道,“恐怕须得先将腐rou除去。” 姜柠看着那皮开rou绽的伤口,想着自己天真的性格,再想着南宫棠利箭入体的痛,眼睛登时红了,“皇上,我做不到……” 祁景温柔地看着她,替她擦去眼泪,“说哭就哭,当真是水做的。那便还是让万全来罢。” 于是万全便又被唤了进来。他找了一把匕首来,在火上烤热。 “皇上,您忍着点。”他皱着眉,手下却十分利落,麻利地给祁景清除着化脓泛黑的腐rou。 姜柠看着那伤口重新被割开,流出更多血来,眼泪止也止不住。 祁景紧绷了身体,抿紧了唇,终于不再有那言笑晏晏和气定神闲的风采。 等到万全说了一声好了,祁景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转过头来笑看姜柠,“爱妃,你这眼泪,比朕今晚流的血都多。” 姜柠看他一眼,擦去眼角的泪,埋怨,“皇上都伤成这样了,还取笑我……” 祁景笑道,“不取笑了,上药包扎还得仰仗爱妃。” 于是万全告退,姜柠低头上药,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红红的,楚楚可怜,又全都是对祁景的伤心。 祁景低头,没再和她搭话,想着这一关应该是过了。 包扎完毕,浅绿端着熬好的伤药过来,见祁景和姜柠之间气氛和谐,感情应当是又进了一步,便笑了起来,“皇上,贵人,药来了。” 姜柠接过那碗药,端到祁景面前,“皇上,您喝药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