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要命小病娇[女尊]在线阅读 - 第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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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冰冷如渣的血和rou,在他的心口积压成一团,缓缓的搅动。大车一路行去,他呆坐在软椅上,便似摇在半空的一片草叶子,木然的,身不由己,随着车晃动。

    及至回了宫中,果然有旨意传来,阿君将他秘密禁足泰坤宫,等候下一步处置。

    “少主,陛下这也太过河拆桥的了吧,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她?”子衿很是气愤:“你为了她,甚至和王爷都已近决裂,如今又杀了您的......隐部首领,眼下已是断了王爷那边所有的后路,你把全副身家性命都交给她,一心为她,她竟然这样对你!”

    龙默摇摇头:“以后这话不可以再说,谁都不许说。”

    “可是!”

    “没有可是!”他盯了子衿一眼:“花景逸的身份,不可再透露给除你外的第三个知道。”

    子衿咬着牙应了一声,自去整理房中衣物。又问龙默要不要休息,传膳。

    “今晚陛下肯定是不会过来了。”见龙默脸色一直很木然,子衿叹口气:“少主你不应该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不为别人,也为你肚里那个小的。”

    “是,是该传膳,一会儿吧,你先去把我那套针取来。”龙默坐在书桌后,将手上正在擦的一面铜镜摆正放在眼前,淡淡说。

    过了一会儿,子衿依言取来金针。

    龙默解开圆通扣子将手一扬,皮卷一舒,顿时无数细小寒光凌冽。

    一套金针一共九九百十一根,施展一次便要一个多时辰。之前大理寺那些陈年旧案,每次那些审过多少遍也不改口的嫌犯忽然承认罪行,他一翻卷宗所有大理寺少卿便两眼发光,破案如有神助,其实这其中,也没有少了这金针帮助。

    他的手段虽不入流,却又最有效。

    从未想过,这佛陀杀的滋味,要亲手落在自己身上。

    可花景逸昨夜的话便如跗骨之蛆,只稍微一想,便让人五内俱焚。无论如何,他要一个真相,哪怕那真相血淋淋,他也想要知道,那晚,到底是不是自己!

    思量已定,便将所有侍从全都赶出房外,连子衿都只能守在门口。

    龙默随即又点亮的油灯,缓缓取出一根金针在上面烫了烫。

    第八十一章 旧欢难怀

    澄亮的铜镜中映出他苍白的容颜,坚定的眼神。拆散发冠,散落长发,金针悬在顶心,凝心定气,对准。

    被佛陀杀篡改过记忆的人,想要恢复只有一条路,便是逆行针法重新再施针一次。佛陀杀这套针法当初研发出来本就是用于逼供,主要扎入脑中,行针方法有三十六种变化,一针扎错,便有可能把人扎成傻子或者瘫子,何况逆行施针,理论上可行,可现实中几乎从未有人试过,便连当初教导他的师傅,也只当他的面指导过一次而已。

    针尖缓缓推进,便在已经触到皮肤的刹那,忽然肚内一扯,似被谁踢了一脚,龙默手一歪,金针便擦着头皮划过。

    一下紧张的满头大汗。

    他忙一手捂住肚子,可是眼下肚子里的小东西又不动了。心想,难道连宝宝也不同意?

    正没做理会时,门外又响起轻敲,子衿:“少主,雪香殿那边有人过来,要见吗?”

    他不得不收了针,手掌一翻将细针平行夹入两根指缝,内心十分疑惑,上次难道雪灵尨还没被整怕,竟然此刻还敢遣人来他宫里,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叫进。”

    来的人是来福,这次进门十分恭敬,一进门便跪地请安,车轱辘的赔礼与好话说了一大堆,怀里还紧紧捧着一副卷轴。

    “客套话不必多说,雪公子又有什么事?”他自书桌后站起身,走到来福身前几步站定。

    来福将怀里卷轴珍宝一般的打开:“我们公子在宫内捡到一副画儿,左看右看都觉得笔触十分细腻动人,他隐约觉得这是陛下手笔,又不敢太确定。皇夫您可是大理寺如今的编外神探,又天天与陛下在一路,一定熟悉陛下的笔墨,这不,我们公子想请您掌掌眼,这画儿,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既然雪灵尨这次有意言和,他便也给来福一个台阶,点点头:“看看吧。”

    有些泛黄的卷轴被一点点在他面前打来,露出一副男人肖像,画中男子单膝跪地,正在弯腰捡地上一片丝巾,神态,动作,无一不是精细描摹,虽然垂着眸,却透出满纸温柔情状。龙默乍一眼看成了自己,但仔细再看,男子眼角并无泪痣,微勾的唇角旁却有一个小小梨涡,竟是雪灵尨。

    卷轴右下落款小字他天天看,日日看,十分熟悉,正是龙傲君的笔墨:凤安三年戌月作,秀纱新握旧欢难怀,斜倚画屏寄相思。

    “龙皇夫,您瞧好了,这画儿到底是不是陛下所做,这句诗又是什么意思,来福是个粗人,可半点不懂。”来福觑着他的神色,装作无知的问:“啊,凤安三年可不正是我们公子入陛下后宫那年,若这画真是陛下所做,那岂不是说......哎呀呀,没想到陛下如此长情,竟偷偷画了公子的肖像珍藏,若不是这画儿偶然叫公子捡到,岂非要辜负陛下一片待他真心。”

    他拳头一紧,暗藏在手中那根金针顿时深深刺入无名指的指腹下,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看不清,把画再展开一些。”他面上无一丝表情,冷冷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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