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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翘见钟语芙并未反对,便把筷子递给绿萝。绿翘很清楚,自己就是个闷葫芦,钟语芙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绿萝比自己年长两岁,很多事情看的通透,想的也周道。 绿萝是个能逗趣的,钟语芙被她逗的笑了,不知不觉中多用了小半碗饭,用完晚膳,洗漱好,换了寝衣躺倒床上。 撑着额头横卧在枕上,墨色长发如丝绸,柔顺垂下,翻看着一本游记,雪白小月腿交叠,七寸金莲绣美纤细,舒服的翘着脚丫子。 是的,不同于别的世家女子自小绑脚,她的双足从未绑过,足底微微躬起一点弧度,是天生的原始足型,线条流畅精致,十分好看。 绿萝捧着描金檀木盒,半跪到床边,“姑娘,定是您离家出走,侯爷心里慌了,抹不开面来追,送上礼物示好,您就看一看吧。” 钟语芙从鼻子里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未曾给,下巴扬的高高的,“他送过来的,我就要看吗。” “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那当然,我家姑娘眼光可高着呢,看了肯定也是不屑的,”绿萝笑道,“主要是我想看看,我都好奇死了,您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钟语芙终于勉强给了盒子一个眼神,道,“是你要看的,可不是我。” “是,是奴婢想看的。”绿萝点头,把盒子推到钟语芙面前,“您快打开看看吧。” 钟语芙很是不耐的放下书,随意掀开盒子,看见静静躺在盒子中心的清透暖玉,那莹光刺着她的眼。 我钟语芙,会稀罕苏婉用过的东西吗? 啪的一声合上,抬手摔了出去,面色铁青。 这种愤怒,是一种不被丈夫尊重,颜面扫地的难堪,羞耻。 绿萝自然也认出这块玉佩,她万万没想到,韩以骁能把苏婉用过的东西当示好的礼物送过来,这不是打钟语芙的脸吗? 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一改往日的好脾气,咬牙切齿道,“姑娘,这一定是表姑娘撺掇的,老侯爷这才刚走,她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打您的脸,我这就回侯府,拼着这把骨头,也要把玉佩摔到她脸上。” “让她看看,您也不是好惹的!” “就算没了老侯爷护着,您身后还有尚书府呢,也不是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姑娘能比的。” 钟语芙漂亮的杏眼里闪着冷光,“如果不是韩以骁纵着,她能撺掇的动?” “说到底,还是韩以骁不把我当回事。”她手指抓起一片床单,狠狠揉在掌中。 盒子躺在地上,玉露出来,钟语芙沉沉目光看过去,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苏婉都打上门上来了,她也得回敬她。 附尔到绿萝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听完钟语芙的计划,绿萝噗嗤笑出声,“我亲自去,一定把事情办成了。” 第5章 . 长宁侯福,书房角落里的计时西洋钟指向辰时,发出一阵叮当脆响。 在这清脆的响声里,韩以骁淡淡出声,“有消息了没?” 他问着韩总话,手中狼毫笔不停,流畅的在澄心堂纸上处理着公务。 韩忠茫然了一下,“侯爷,什么消息?” 韩以骁手中的羊毫笔顿住,抬头,细长的眼尾里,蹦出一道冷光,锐利扫过来,“韩忠,你跟着我几年了?” 韩忠心里一咯噔,“七年了。” 韩以骁猛的将羊毫笔摔在笔架上,啪一声脆响,“如果我没记错,你四年前就升了府上年的管事,做了三年,怎的还不及宝叔一半?” 韩忠额上都是冷汗,韩以骁口中的宝叔,是这长宁侯府前任总管,是韩景誉的心腹,也是他韩忠的师傅。 韩忠猛的跪下,“侯爷恕罪。” “跪到你想起来自己错在哪,应该怎么做再来找本候。” 韩以骁冷冰冰的撩下这句话,甩了袖子出了屋子,自有小厮上来打了伞,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 韩忠笔挺跪在地上,直到韩以骁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里,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钟语芙这个当家主母不在府上,提着灯笼引路的小厮便也没问路,直接往韩以骁自己的院子立雪堂去。 “给本候,你们都下去吧。” 韩以骁拿了灯笼,也没要伞,转角,往沉香小筑而去。 这个点,下人多数都歇息了,沉香小筑,因着钟语芙不在,院子里黑漆漆的。 韩以骁有些不适应,以往,这院子里烛火特别多,很远就可以看到这边亮堂堂的光。 钟语芙的影子投在墙上,褪去那一份凌厉,灯光下的她,神情柔和。 他眸光暗了一分,她对所有人都温和,只有对他的时候,神情乖戾,张口就是嘲讽。 他朝下人要了火折子,一盏一盏点燃,看着屋子里亮起来,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走进内室,被褥已经新换了一套,熏了钟语芙最喜欢的香。 他捏起被子靠近鼻尖,蓦的,又响起白日里那销魂入骨的滋味。 只是这样想着,血脉就喷张起来,胸腔里一阵躁动。 “侯爷。” 素莲闯了进来,带着哭腔,“您快去看看吧,小姐愈发烧的厉害,这会子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 “骁哥哥,你别走,别走……婉儿好怕……” 苏婉躺在床上,比之下去见的时候,此刻,面色潮红的厉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脸枕在他掌心,两只柔弱无骨的手抱着他的小臂,死也不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