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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都没等到对方回答。 晏书贺失笑,不再去逗弄从嘉,收了手机放在旁边。 “过几天剧组杀青,你过来跟着吃个饭吧?”路乔靠在沙发里,掩唇打了个呵欠。 晏书贺懒散地抬眸扫过他:“时间?” 路乔:“应该是你哥婚礼结束后一天。” 晏书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与此同时,迟来的沈明森跟傅希推开而入。 四人时隔几月终于又聚在一起。 晏书贺今晚没喝酒,因为明早的飞机,他等会儿就得回去,待不了多久。恰好沈明森律所也还有点事情,他是抽空过来,只坐了十几分钟。 听路乔来回抱怨着取景的艰苦环境,不多久后,晏书贺跟沈明森对视一眼,两人告别离开。 包间里只剩傅希跟苦哈哈的路乔。 “兄弟,喝酒吗?” 路乔抬了抬杯子,傅希沉默片刻,跟他碰了杯。 另一边。 沈明森跟晏书贺从电梯出来。 “昨天你让我给你查的那个人,我知道是谁。”沈明森推开一楼玻璃大门,跟在晏书贺身边,低声说:“十几年前明城那边,发生了很大一起坠楼案,那男人就是受害者家属。” 晏书贺脚步微顿,站在了路边,犹疑未定地看向沈明森。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无奈地笑,“那男人叫吴腾辉,听你说从嘉大概率喊他舅舅。我了解了一下,从嘉她mama并没有姓吴的亲戚,但查到明城那边,发现这人是从嘉继母的弟弟。” 当初助理给晏书贺查的从家资料,晏书贺此时仍旧分文未动,妥贴的保存在密码箱里。 他不清楚从家的关系,所以眼下沈明森说的这些,他也不太明白。 “明城坠楼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晏书贺不解皱眉:“就算是受害者打官司,那也不可能辗转到双和来请律师。况且那个时候,你也应该还没有到声名远赫吧?” 沈明森点头:“你说得对。” “我的确不是代理律师,这件事情是我从老师口中知道的。” “坠楼的那个受害者,是谁?”晏书贺目光清明。 “从嘉的继母在跟她父亲结婚前,还有个丈夫,叫韩宣。”沈明森没看晏书贺,反倒从衣服里翻出烟盒,抖出烟递给他,自己点燃了一根:“韩宣就是十二年前坠楼的当事人,而另一个当事人,就是修建楼盘的老板,从新林。” 道路两边的霓虹灯照亮整个城市,鸣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吵得人耳心疼。某个不成型的念头,在晏书贺脑海中缓缓浮现,他有点不敢相信。 晏书贺手指僵硬的将烟咬进齿间,磨了磨,缓慢地问:“韩宣坠楼,跟从嘉的父亲有关?” “那韩宣妻子嫁给从嘉父亲……”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 沈明森与他对视,眨了下眼睛:“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至于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 “但如果真有关系的话,我想从新林也跑不掉吧。” 晏书贺的喉咙有点干:“还有吗?” “韩宣有个女儿,叫韩心怡。” 沈明森慢慢地吐了口烟雾:“就是你知道的,改了跟从嘉舅舅一个姓的吴心怡。” 那一瞬间,晏书贺忽然就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高考结束的暑假,从嘉会怔忡地站在巷子口那么长时间。 为什么试镜那天,遇见吴心怡,她的脸色变的那么奇怪。 也是为什么,忽然之间从嘉就改了性子。 他明明只是想,让沈明森帮着查清楚吴腾辉到底是谁,如果跟从嘉不对付,他就多留心一些。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翻翻找找,无意间得知了从家的秘密。 那年从嘉在小巷子救下吴心怡。 在晏书贺心里,直到刚刚都是觉得,从嘉做了好事。可对十六岁的从嘉而言,她亲手将魔鬼召唤到了身边,然后家庭分崩离析,自此她坠入地狱。 从沈明森那儿得到这些消息后,晏书贺开车回了碧湖湾。 他翻出助理查到的资料,里面的内容跟沈明森说的一般无二。 十六岁那年,从嘉救了差点遭受迫害的吴心怡,从而导致吴心怡的母亲吴瑛与从新林见面。从新林跟吴瑛的接触多起来,终于在同年冬天,吴瑛正式跟了从新林,成了他的情人。 从嘉高二的暑假,听了邱老师妻子的建议,去别的院校集训学美术,于是晏书贺那次并没有遇见她。二月份从嘉校考,江倩支撑不住,将从新林出轨的事情告诉了她。 高考结束,从嘉以第一的成绩考入双和美院。 与此同时从新林与江倩婚姻终止,七月份领了离婚证,从嘉跟着江倩来到双和。而明城那边,还没满一个月,吴瑛与吴心怡就登门入室。 将时间线捋至这里,晏书贺都已经不想再看下去。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着纸张,喉咙里隐隐涌上铁锈味。 “从嘉……” 晏书贺低声喃喃。 这些年,他的宝贝是怎么熬过来的。 落在资料上的视线再往下。 来年暑假,从新林被检查出患有高血压,某个夜晚在办公室晕倒。等被发现送进医院,那一跤导致从新林脑溢血,再醒来就已经被确诊为出血性中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