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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闻言,忍下笑意,也不戳穿东珠究竟是想去瞧阿迎他们还是为着出府去,左右她亦想去瞧一瞧他们的,遂颔首应道,“也好。” 那头东珠随即欢呼,只差不曾摇旗呐喊。 而后二人便一道在马厩中挑起了马儿,东珠宛如似来了她的地盘,一手负在身后绕着马厩缓缓踱步,择优而选的模样,俨然是各种行家。 贺瑶清原也不曾来过马厩,故而见马厩中的马匹只觉好似各个皆是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亦是又欣喜又心生惧意。 那头东珠已然挑到了一匹,正是兴奋得不行,遂回头朝贺瑶清招手过去瞧。 待贺瑶清行至东珠身侧,便见东珠对着一匹枣红的马滔滔不绝,“嫂嫂你瞧这匹马!膘肥体壮身姿健硕!俨然有腿蹄凌云之态!这样的好马原只有天山和吉萨尔有,想不到咱们雍州城的马厩也有!” 说罢,满眼欣喜地望着贺瑶清,“嫂嫂你看,是也不是?” 贺瑶清倏地怔神,这便是要让她也来夸一夸东珠口中的好马?遂愣了半晌,只一声空无的赞叹,郑重其事道:“唔!好马!” 便作罢。 那头东珠哪里知晓贺瑶清心下的百转千回,已然笑开了花,随即吩咐身后的阿大去牵马,又催促着贺瑶清快快选马。 贺瑶清哪里懂这些,只得在芸芸马生中随手一指,“我瞧这个挺好。” 东珠一瞧,原是一匹通体黝黑的马儿。 马厩的马夫虽是个新来的,却是个惯会来事儿的。自然知晓面前人是谁,随即上前来奉承。 “王妃果然好眼力,这匹马儿原是上个月才到的,惯有脾气,一般人近身不得,这两日才刚训好。” 说罢,便去解了缰绳,毕恭毕敬地递于贺瑶清的手中。 贺瑶清接过缰绳,瞧着比她人还要高些的马儿,心下是又惊又喜。 遂小心翼翼地抬手向那琮亮的鬃毛抚去,不想那马儿忽然“咈哧”一声打了个响鼻,直将贺瑶清吓了一跳,正要抬手抚胸之际,那马儿竟又回过马首吐了舌头想要舔舐贺瑶清的手。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下是软得一塌糊涂,抬手便去抚弄马首,那马儿甚是乖觉,一动不动任凭她如何抚摸。 须臾之间,贺瑶清已然是爱不释手。 只在这马儿耳畔轻声道。 “瞧你鬃毛油光水滑,全然是腾雾奔霄之态,叫你奔霄可好?” 那“奔霄”竟好似听懂了,只矮下马首,直她手中蹭去。 至此,待马夫替二人挑选的马安了马鞍,二人便各自牵着马往马场去了。 四处一瞧,已然不见李云辞的身影,贺瑶清这便放下了心,心绪亦开阔了起来。 东珠是雀跃之至,对着贺瑶清又是拍胸脯又是保证的,还说在束城,不知教了多少人学马。 东珠一脚踏上马镫,随即翻身而上,动作轻车熟路一气呵成,遂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抬了马鞭指着奔霄身上的马镫道,“嫂嫂莫怕,有人替你扶着马,你且踩着蹬上去便是。”。 初初踏上马镫时,贺瑶清唿吸渐促,只膝盖弯着不敢上马。可看东珠上马行云流水,便也知晓东珠是真真儿会骑马的,又瞧着身旁阿大与好些个马夫皆在,想来不会有什么,便也就大着胆子纵身直接翻在了马背之上。 那头东珠见状,随即一声高呼,只道做得好! 言辞之彭湃恳切,宛如深知“教学以鼓励为主”的道理。 贺瑶清闻言,面上讪讪,心知动作与东珠相较委实笨拙了些,可现下好歹已然上了马身。 待握住缰绳坐稳后,环顾四周,竟骤然生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来,只这样的感觉不过维持了一瞬,待马夫牵着马慢走起来时,贺瑶清忽得一惊,哪里还管手中的缰绳,随即匍下身子抱住了马脖子再不敢乱动。 身旁的东珠轻勒缰绳,“嫂嫂别怕,骑马本就是一回生两回熟的,只管大着胆子来便是。” 闻言,贺瑶清颤巍着手肘双手撑着马背缓缓直起身子,待坐定了,那马夫便又开始牵着奔霄走了起来。 东珠见状,见贺瑶清这处已然用不着她,随即抬了缰绳挥了马鞭。 霎时,那马儿便骐骥一跃冲了出去。 待东珠两三圈回来之时,贺瑶清已然可以脱了马夫自驾着马缓缓绕着马场边缘走了。 东珠“吁”了一声,微微勒停了马匹,与贺瑶清并行。 “东珠英姿飒爽,果然非一般女子可比。” 那头东珠听了夸,已然兴奋不已,唇边的笑意更是深,“嫂嫂这样可不行,这得学到明年去,快快勒紧缰绳。” 说罢,东珠便轻轻抽了贺瑶清的马,奔霄随即快起了蹄子。 贺瑶清心下略一慌乱,下意识地拉紧了缰绳坐稳,不曾想竟全然不似她想象中的可怖。 恰恰相反,因着马蹄渐快,煦风迎面而来,只觉胸臆间的吐纳都更舒畅了,一时扬了唇畔,俨然得了乐趣。 东珠从后头追上来与贺瑶清一道小跑着,“嫂嫂如何?骑马不难吧?” “与我想得确实不大一样。”贺瑶清灿然一笑。 只话音刚落,便听得东珠道,“嫂嫂勒紧缰绳,我替你驱马!” 贺瑶清心下一慌,那东珠手起鞭落,已然狠抽了奔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