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逆徒怎么还不证道在线阅读 - 第1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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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祥瑞兽化作的红毛小姑娘正蹲在院子角落里,饶有兴趣地摆弄一具骨架。

    旁边的乐遥遥抱着胳膊,看上去有些紧张。

    “怎么样,可以吗?”

    祥瑞兽跳起来,有些为难地开口:“可以是可以,但我先说好。他死了太久,若一魂都找不到,重塑出来后,多半会神志不清。”

    乐遥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退却了,失魂落魄地“啊”了一声。

    “那也没关系。”

    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有办法找回那一魂,先别急。”

    “魔尊大人!”见到宁扶沅,乐遥遥双眼一亮,“你那徒弟醒了?”

    “嗯。”宁扶沅不大想提及嵇无泠,随口拎住想溜走的祥瑞兽,“那扶桑树老头呢?”

    出来秘境,祥瑞兽的通身神力被压制了许多,不得不依靠于宁扶沅,想到这里,它就气闷。

    “你还好意思提,你先些把整个秘境都炸了,要不是扶桑树还记得一些秘法,保住了方寸之地,我们就要没了!”

    宁扶沅神情不耐,盯准祥瑞兽脖子上多出来的一枚吊坠,随手扯下。

    “那扶桑树保留的方寸之地,就在这里边了?”

    不等她动手,给雌性扶桑树“浇完水”的老头已经跳了出来。

    “别急别急!”

    宁扶沅看到那几日不见,又老了许多的老头,眯了眯眼:“你给我的那页纸,到底怎么回事?”

    “咳,那是神造之物,我怎么知晓。”老头没好气地叹了口气,“我研读了上万年,也无事发生,偏偏到了你手里,就起了作用,可能这便是机缘吧。”

    按那页纸的说法,宁扶沅如今经历和已经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某位无聊的神,根据自己那入轮回的经验有感,随手写出来的话本子。

    宁扶沅却并不怎么信。

    唯有一事,她需要确定——

    宁扶沅拖着那扶桑树老头到了角落里,伸出手腕,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什么修为都没了,看病的本事总还在吧?”

    “这倒是,还在的。”

    宁扶沅垂下赤眸,神色莫辩:“曾有人告知本尊,说本尊体内被人悄无声息种了一失传的蛊毒,你看看是什么毒。”

    那扶桑树老头没有怀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长须,圈住宁扶沅的手腕。

    它毕竟是神树,现世医修的老祖,不过辨别了几息,就表情凝重地下了结论。

    “确实中了蛊毒。此毒……”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压低音量,“此毒早在数万年前就失传了。”

    “这蛊毒本是一位擅炼药的上神,无意中造出的,由蛊虫驱动,引入体内。”

    “蛊毒无形无息,并无解药。中毒后看似无症状,但其实有一特征,便是一中此毒,其他毒都无效了。

    “待九九八十一日后,蛊毒便彻底融入中蛊者经脉内,使得其暴戾嗜血,六亲不认。先是啃食无辜之人,再啃食亲友者,最后连自己的躯体都要吞食掉。中了此毒——就是上神之躯,也无可挽救。”

    扶桑树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宁扶沅:“魔尊大人身边可是遇到了身怀蛊虫的?怎会被下了这种毒?”

    宁扶沅赤眸里早已是一片冰封。

    话已至此,她已经不得不相信那一页纸中,透露出的内容。

    梦里,她最后身中剧毒,疼痛难耐,变得暴戾癫狂,几乎杀光了身边的一切活物。

    乃至那些伪君子们有机可乘,杀她以证道。

    她眼底似盛开着血色的花,嘴角轻勾,像笑了一下:“情蛊,可算能驱动这剧毒的蛊虫?”

    扶桑树心头一跳,已经猜到了什么,含含糊糊地嗯了嗯。

    “这,按理说所以蛊虫都可以。我就不太清楚此道了。”

    “如何确认?”

    “只要把那情蛊引出来,给我查看即可。”这个倒是能说,扶桑树老头盯着宁扶沅戾气四溢的视线,缓缓开口,“凡是蛊虫,入丹田便在经脉里快速穿行,因此最粗暴的方法,就是杀人斩经脉即可引出蛊虫。而情蛊与其他蛊毒不同,可通过……咳,双修引出。”

    话音未落,那红衣少女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宁扶沅当然不是找人双修去了。

    她心下烦躁,只想找个发泄口,但这魔界主城里,并无任何可杀的邪魔。

    且一想起梦中自己疯狂滥杀,致使魔界生灵涂炭的模样,宁扶沅对于杀戮的兴趣,也荡然无存了。

    她站在城中某座塔楼的最高处,眺望这喧闹繁荣的主城,又望向那遥远飘荡着黑雾中,隐约散发流溢亮光的魔宫。

    像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许久,一道漆黑的影子,终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宁扶沅身后。

    “尊上,事情都查清楚了。同你说的确实无异,那嵇无泠就是……”

    “行了。”宁扶沅垂眸看了看指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鱼危啊,你再去灵界一趟。”

    “这次就散播点消息,说本尊身中上古剧毒,不久将亡,提醒他们——”

    宁扶沅赤眸闪烁,轻轻笑了下:“抓紧机会。”

    **

    嵇无泠并不知晓那一页天书的存在。

    他正泡在魔宫从未开启的庖房里,掐了生火诀,将一屉笼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糖糕放上去。

    许是心下不静,待那一屉笼糖糕蒸上去,他便时不时要回头,往外边幽深宁静的长廊望过去,似想要生生看出个人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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