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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高马大的...竟然是位公公? 二十亩地是没有希望了。 婵夏看阿爹那眼神,便知道阿爹又想着推销自己,好在这位王公公虽然阴阳怪气脾气古怪,却是个不计较身份的,要不阿爹这么用眼神冒犯人家,一颗脑袋都不够人家砍的。 “这是都知监的左少监王公公。” “左少监...监?!”陈四的眼睛瞬间大了一倍。 半辈子都没全睁开的三角眼都瞪圆了,退后两步,倒吸一口气,噗通跪倒在地。 陈四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俩腿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满脑子就一行大字:十二监的公公为何会来青州?还跟自己女儿到了一起? 陈四越发心事重重,看婵夏也多了几丝她暂且不懂的焦虑。 婵夏情绪到是稳定,王公公虽然阴阳怪气脾气古怪,却不是个仗势欺人的,阿爹那么失礼他也没计较。 这种平和的心情,却在见到自家院乱七八糟的景象时破灭了。 “家里招贼了?” 院内被翻了个乱七八糟。 婵夏冲到井边,痛心疾首的发现,她出门前冰镇的几个瓜没了! 早晨炖好的rou也不翼而飞。 这是哪里来的毛贼,专门朝着人家吃食下手?! “你三伯父来过...我倒是没问你,让你给送去的银子哪儿去了?” 陈四出门找闺女前,陈三来过,在他这大闹一场。 “没了,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他到底是长辈,你这样下他面子,以后如何往来?” 婵夏看着乱糟糟的院子,想着两天后阿爹的生辰,心情沉重了起来。 “阿爹,倘若有天,我们离开青州...你可会不适?” “离开?你怎会问这个?” “就随口一问。” “陈家的根就在青州,衙门那边也不可能放我们离开,想都不要想——如果是因为你三伯父的事儿,你且宽心,他过几日便忘了。” 陈四以为女儿是因为陈三来家闹的事儿才这么说。 殊不知,婵夏此刻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距离阿爹生辰,只剩两天。 距离前世真相,也只有一步之遥。 来自十二监的王公公,神秘的连环案真凶,狗急跳墙的三伯父...一切都与前世的轨迹不同。 她竭尽全力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如果还不能改变前世结局,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 带着阿爹远走高飞... “阿爹跟你说个好事儿。” “啥?” “我把你八字给巧娘她相公看了,你猜怎么着?他说你是百年不遇的旺夫益子相啊!” 巧娘就是婵夏一起长大的隔壁丫头,嫁了人都躲着婵夏一家的。 “...那巧娘她相公看的还真不准,我有些担心巧娘以后没饭吃了,这半吊子手艺,还敢出来给人卜卦?” 前世国师倒是给她卜过一卦,说她命格不凡,若非嫁人中之龙,寻常命格的男子镇不住她的,便是注定当天煞孤星,还蛮准的。 “我那不是给了他一两银子么...咳!”陈四不小心说走嘴了。 婵夏一口气好悬没上来。 一两银子!钱多烧手吗? “阿爹你是多想把我嫁出去?” 怪不得她买rou时屠户对她笑得那般诡异,原来是阿爹背后鼓捣的。 买通巧娘相公,对外散播她旺夫益子,为的就是快些把她推销出去! “不趁着现在,难道等你留成老姑娘?还好你跟巧娘自幼便好,有她鼎力相助,你一定能顺利嫁出去。” 陈四觉得自己太机智了,这么好的主意都想得到。 “她若真跟我好,也不会收银子了...一两...” 婵夏心疼银子,陈四却是十分得意。 只有女儿能嫁人,多少钱都使得。 这一晚,陈四做梦都是女儿嫁了屠户,家里二十亩地有人更,女儿有吃不完的rou,甚好。 转天陈四起了个大早,刻意挑着人多的茶馆溜达,想知道自己那一两银子花的有没有效果。 兴致勃勃的出门,怒气冲冲的回来。 “太过分了!”陈四一脚踹在木门上。 婵夏正在烙饼,距离她跟王公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点,她得把阿爹一天的吃食做出来。 “怎么了?” “外面竟然传你当街扒男尸衣服,说你不守妇德,还说你从小就是——可气死我了!” 陈四想到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从小?”婵夏饶有兴致,“都说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简直是不堪入耳,竟然说你从小就对陌生男子流口水,说你为了多看些男人才做了仵作!” 一两银子白花了。 他好不容易才帮女儿营造了个好名声,这下全完了。 “你这以后可如何嫁人?都说不让你插手这些,你非不听,现在惹出了祸端,如何是好...” 陈四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同知故意刁难,闺女服个软也不会闹成这样。 现在全青州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知这消息怎会传的这么快。 “嫁人有什么好的?天下男子多薄幸,你看三伯父那种歪瓜裂枣,人穷志短还喝花酒呢,嫁这种人还不如当姑子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