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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玥,还有马攸。”魏明朗这个蠢货如此答道。 程雪很快地来找司徒玥质问。 司徒玥从没见过她脸色如此可怕的样子。 程雪抿着嘴,直直地看着司徒玥,目光像数支冰凌,往司徒玥身体里钉。 “你为什么跟魏明朗说那些话?” “什、什么话?”司徒玥被她目光里的冷厉冻得一哆嗦。 “家、暴。”程雪的嘴里,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司徒玥在那一瞬间傻了,脑子里发出尖锐的防空警报,一声高过一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地呐喊:快解释!你没说家暴!家暴两个字不是你说的!快跟她解释!可嗓子眼里却如同含了一团破败的棉絮,堵住声带,卡住喉咙,让她有口不能言,脸涨到通红。 马攸在旁边挥舞着手臂,急道:“不是的!小雪,我们没跟魏明朗说家暴,是之前寒假我和司徒去你老家找你,听村子的人说了一些你家的事,我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和司徒又不敢去问你,私底下说起的时候,被魏明朗听到了,他说如果我们不告诉他,他就要去问你……” 马攸的脸上顿时带上一些愤怒神色。 “谁知道魏明朗还是去问你了。” “怎么?”程雪居然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你们打算还要背着我,编排我的家庭多久?” “编排?”马攸被她的话狠狠一噎,“我们怎么会编排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吗?”程雪反问一声,“你们没有猜测过,村子里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假设是真的,程雪她是不是太可怜了?这样的念头,一次都没有过吗?” 马攸说不出话了,脸色和司徒玥一样,憋成猪肝色。 “我不用你们两个可怜我。”程雪说。 “我们……没有……没有……”马攸吞吞吐吐,想要解释,却又理屈词穷。 他因为身材偏胖,汗腺发达,总是很容易出汗,夏天的时候一天要换两次衣裳,否则被汗水浸湿的校服发出一股子馊味儿,就要被司徒玥嫌弃。 现在是四月芳菲天,马攸却已经满头大汗,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滑过他涨红的胖脸颊,就像是水蜜桃上沁出的水珠。 最后,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跺脚,拉着司徒玥的胳膊,对她说:“司徒,你比我会说,你来解释。” 程雪也看向司徒玥。 程雪两手攥成拳,贴在大腿两侧,目光如炬,嘴唇紧抿,整个人姿态紧绷,宛若正进行着两军交战之前的心理交锋,谁先露出畏惧的表情,谁就输了。 司徒玥从未被程雪用这么带刺儿的眼神盯着过,程雪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说着:你解释一个给我听听。 这么倔强又美丽的大眼睛里,却荡漾着一片水光。 司徒玥心脏一缩:“对不起。”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话。 程雪挺直了背离去。 一旁的马攸瞪大了眼。 “司……司徒,你怎么说对不起呀?” “难道不该说吗?” “说是该说,但……但至少要解释清楚,我们没有可怜她的意思吧?” “算了,”司徒玥吐出口气,移开盯着程雪背影的目光,“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有关她家里的任何一个字了。” “噢。”马攸摸摸鼻尖,“司徒你去哪儿啊?” 司徒玥头也不回,周身杀气暴涨。 “去杀人。” “杀……杀谁?” “魏明朗。” 马攸一路小跑跟上司徒玥。 “那我给你递刀。” 他忠心耿耿道。 3 程雪单方面开启的冷战持续了一周之久,司徒玥已经受不住了。 程雪开始独来独往,无论是课间cao,或者是上洗手间、去小卖部,并且将自己关在一个屏蔽了司徒玥和马攸的世界。 本来也要屏蔽魏明朗,但架不住魏明朗天生脸皮城墙厚,嘴欠界的一把好手。 程雪不理魏明朗,他就故意在她面前乱晃,明明自己就坐在第一组最后一位,椅背后就是教室后门,每回出教室时,他故意绕到程雪课桌边,从前门出去。 经过程雪的课桌时,魏明朗总要“不小心”撞翻桌上垒着的书本,然后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蹲下身去捡。 程雪一开始还不言不语地低下身去和他一起捡,后来次数多了,断定魏明朗是故意的,下次再来撞倒她书时,就动也不动,专心做着手上的题,等魏明朗自己把她的书规规矩矩垒成一垛。 魏明朗独自捡了几次,下一次再来撞时,就不冲着书去了。 他开始去撞程雪握笔的胳膊。 每一次,程雪被他一撞,黑色的水性笔就在试卷上画下长长的一道印迹,魏明朗就双掌合十,比孙子还要恭敬。 “对不住对不住啊。” 程雪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他这样消磨,几次之后更是再也忍不住,皱着眉骂:“你有病啊?” 后排几个调皮的男生立即嬉笑道:“他是有病!班花,你看他一天跑那么多次厕所,绝对尿频尿不尽!” 魏明朗脸上爆红,怒骂一声,转身就往那几个男生扑去,打得他们不断求饶,嘴里却不断高声说着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