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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儿睡得着实很沉,她长睫毛在眼下投着安稳的深影,鼻尖儿微湿微红,嘴角边像流过口水亮晶晶的,脖颈一圈似也出了汗水雾雾的。 这样近的距离,弦歌儿身上除了有酒味以外,还混合着一种清晰的甜香飘进了他鼻间,像路过卖草莓牛奶的水果店,不自觉地抬眼看这香味从何而来,不禁又仔细闻了闻,酒香甜香混合着,是容易让人双向沉溺的味道。 刚好靳简寒喝酒也嗜甜,这诱人的味道让靳简寒的呼吸不自觉微滞了两秒,而后他微微皱起眉,调整放缓呼吸,不再闻,再看弦歌儿,就无端来了一股子不顺的气。 这个小姑娘是如何做到不知道危险的,在有很多男人在的包厢里睡,又在有男人的车上睡,上辈子是没睡过觉吗? 道长未说在包厢里是系统对他的警告,但他也能猜到是有系统在实时监测,这会儿他不敢再碰这祖宗了,只手撑座椅,出声通知她,“弦歌儿,我是靳简寒,我要扶你起来了。” 顿了顿,他又莫名轻声加了一句,“行不行?” 弦歌儿不只是熬夜的困,还因为喝了酒,她脑袋被酒灌得迷迷糊糊的,身体似躺在悬崖边上,还时不时地突然往下掉,旋转着掉。 听见靳简寒问她的话,她难受得没睁眼,纤纤玉手却向他伸了过去,无意识交待一句,“那你要扶稳本宫。” 靳简寒:“……?” 谢沭和陈瑶俩人同时笑出了声。 好在弦歌儿这话说得虽然很贵气,声音还软糯糯的,靳简寒的表情只有片刻的凉而已,很快就恢复,还没忍住的气笑了声。 靳简寒这回经过了弦歌儿的同意,握住弦歌儿手腕时,没有再狂颤抖,反而更直接的感受到弦歌儿手腕的轻软,触感的皮肤也细嫩,让他下意识的松了些力量,好似他若用力,就会将弦歌儿的手腕给捏碎了,她会哭着喊疼。 上次在机场背弦歌儿的时候,都未发觉她这么柔软。 但靳简寒终究没与弦歌儿再有太多接触,和陈瑶两人一左一右架尸体似的拽着弦歌儿胳膊,将弦歌儿送进客房。 弦歌儿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就只是赶巧,他刚将弦歌儿给放到床上,弦歌儿就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迷糊着睁开眼。 然后弦歌儿就迷迷糊糊地看到—— 一个男人正站在她身前,俯身看她,距离她很近,让她在刚醒过来还眯着眼睛时,就已经看清楚男人的英俊五官,他皮肤好到像加了滤镜,眼眸好看得像桃花,他身上的味道也是迷人的香。 “我这是进,”弦歌儿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还是回到了千年前,颤抖着声音激动问,“进象姑馆了吗?” 靳简寒:“……” 象姑馆,是古时的鸭店。 陈瑶看靳简寒表情很诡异,被点xue了似的定在那儿,眼睛眯得像把要抹人脖子的刀,透着寒气。 “寒哥,什么是……香菇馆?”陈瑶问。 靳简寒推着弦歌儿脑门,将弦歌儿推倒,抖着被子盖到她身上,又上移将弦歌儿的脑袋脸也都给盖上了,淡淡说:“卖菜的。” 陈瑶:“……哦。” 可为什么还是感觉怪怪的,不像正确答案。 * 谢沭憋了一晚上的烟没抽,正靠着车拼命抽烟解劲。 靳简寒从酒店出来,看见谢沭在吞云吐雾,他出声要了根烟,也抽上了。 靳简寒平时不抽烟,不喜欢烟的味道,但偶尔熬夜晚了也会抽上一根解解乏。 靳简寒和谢沭俩人站在车边抽烟,街边车来车往车流未断,今晚夜空是个残月,又起了清凉的晚风,路灯落在两人身上,头发都被吹得轻微缭乱,画面染出了文艺电影里的特别夜晚之美。 不过两人聊的话题就不那么单纯了,谢沭说:“这个庄高明,和那天跟施子傲一起飙车的庄高明他哥。寒哥,你这一次性惹了俩啊。这俩都不是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下手搞你。” 刚才靳简寒在洗手间里和庄高明遇见了,庄高明跟被鬼打了似的浑身挂阴彩,靳简寒得知前后情况,顺便踢了两脚庄高明,警告庄高明不要乱撩弦歌儿,庄高明跑出去后留下句老套的“你给我等着”。 靳简寒无所谓的表情弹了弹烟灰,“想搞我,他们智商够吗?” 谢沭:“……”倒也是。 靳简寒在靳家那种复杂的大家族长大,而靳简寒他爸一生结过三次婚,娶过三个老婆,每个老婆都有孩子,靳简寒是中间那个最不受宠的,但如今靳简寒还是被靳老爷子最看中,就可想而知靳简寒和气的表面下藏着如何深邃与敏锐的心思与能力。 “行了,走吧,”靳简寒掐灭烟头弹垃圾桶里,“你宿舍也回不去了,睡我那。” 半小时后,两人到靳简寒自己的公寓。 谢沭在客房洗了个澡出来倒头就睡,靳简寒将在公司没办完的事继续办完,终于凌晨两点,洗漱完毕准备睡觉。 然而他手机微信通话邀请突然响起来,是弦歌儿。 靳简寒将自己摔到床上,深呼吸一口气劝自己认命他和弦歌儿确实是主仆关系,接起电话。 “怎么了。”靳简寒没情绪地问。 弦歌儿小小声的,怯兮兮的,不好意思地说:“小寒哥哥,你睡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