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世界上有无数的人自杀, 特别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精神尤其容易出现问题。 但,纪德和福地樱痴都是不会自杀的人。 而且福地樱痴在mimic登陆横滨的时候,私自去过横滨。 太宰治在那段时间里消失过三天。 完完全全地消失, 任何记录都没有留下, 但是有活动痕迹。指纹, 目击者印象,通话记录和消费记录都没有。 也就是说, 他做的事情没有他本人的痕迹。 就像是不存在的人做出了真实的事一样。 只有能读取物品记忆的坂口安吾知道这个秘密, 而在之后,他知道了更多。 福地樱痴确实是因为太宰治死的。 在一年前,他和太宰治私下见了一面, 不久之后就死了。 而在这之间的时间段里, 发生了和四年前同样的事情太宰治消失了三天。 不存在的太宰治和他和织田作之助在酒吧喝了酒。 太宰治最终成为了最高级别的保护监管人员。 这不是太宰治的异能或者任何一个和太宰有牵扯的人能为他争取到的待遇。 五条悟:所以? 坂口安吾语气沉重地说:所以我怀疑, 四年前福地樱痴杀死了太宰,他通过某种手段复活并且在一年前杀死了对方。而福地樱痴,可能不再是屠龙的英雄, 而是恶龙了。 他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得益于他做间谍的经验, 虽然中途碰到了相当多敏感的地方,遇到过一些惊险,但这件事顺利地做到了现在。 他还取得了单独和五条悟对话的便利。 哇哦~五条悟托起自己下巴,我小时候也是听着大英雄的故事长大的呢,你这番话拿出去, 是要引起社会公愤的。 正因如此,不停有病人自杀,且制造了东京白雾事件的太宰,现在还只是被关在普通的监狱里。 不被送往默尔索,是怕他的能力对里面的其他犯人起效果。 那里面可是关着无数的天灾,要是太宰治的无效化异能可以抵消抑制器和特殊磁场,带着其他犯人一起造反,世界有多少条命都不够造的。 因此可以断定,上头的人清楚地知道福地樱痴的死因。 吃了一口大瓜的五条悟:那么你要拜托我做什么呢? 我先前听过一些您和他的事。坂口安吾有些犹豫着说。 怎么着,你也以为我和他是恋人? 安吾摇摇头:不,他的性格是不会坦诚地去喜欢一个人的。是真的喜欢的话,肯定会落荒而逃。至于欺骗您的感情这个可能,他应该也没这个胆子吧? 五条悟:实话说他已经从我这里骗走三四十个亿了。 太宰治滑不溜的,但他家的小老虎好骗呀,他一问中岛敦养太宰治的生活费哪里来的,对方就老乖巧地说店长给了他三十五亿。 坂口安吾的眼镜差点裂开,连沉重的心情都忍不住添上了惊怒:他就不能做个人吗?! 这样搞,他怎么好意思拜托人家?! 对面的人毫不留情地点出事实:如果你的猜测都正确的话,那他确实已经不是人了。 他:这 我暂时没有要因为这件事和他算账的意思,你依然可以放心地拜托我。 坂口安吾又酝酿了半天情绪,才缓缓开口:我希望您,在他处于您目之所及的地方的时候,救他。 太宰治身边缭绕不去的,除了与生俱来的孤独,还有不知道从何时累积起的痛苦。那痛苦深沉到别人仅仅只是窥见一份就会感到喘不过气来。 他的死,是一场早有预料的坠落。 而他最终还是活着,即使不是以人类的身份,但还活着不是吗? 总能想到一些办法把人拉到阳光底下来的。 太宰治是极度聪明的人,聪明到让人察觉不到他的自闭和黑泥。 但五条悟这种不讲道理又强大到无视绝大部分阴谋诡计的人,好像是他处理不了的类型,不然也不会特意把他支去国外,还是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理由。 姑且试试。 唔以前这么嘱咐过学生的五条悟反倒沉吟了一会儿。 因为这不像是之前那样玩笑性质的话,而是对方以太宰治朋友的身份提出了慎重请求,里面的含义非同寻常。 所以要给出郑重的回应才行。 行。他点头。 他通常只会去救那些需要他拯救的人,因为他太忙了,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没时间去看别人沉沦痛苦。 但太宰治可以成为这个意外。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对方不开心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样子。 太宰治正在牢房里,看着斜对面的涩泽龙彦施施然站起来,从打开的牢门走出来,在众人的簇拥中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路过他的房间的时候,还很高兴地笑着说:太宰君,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家的猫的。 太宰治冷笑一声:你别想了。 以为他没有留一手防着吗? 就知道他们俩的友情也是塑料的,连举报后把自己单独弄出去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明明这事的主犯是他涩泽龙彦好吗!举报的时候竟然心都带虚一下的。 涩泽龙彦只当他是在无能狂怒,快快乐乐地走了,连监视押送的人说话都变得悦耳起来。 没了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其他的人还不是任由他玩。 偌大的监狱,只剩下太宰治和对面的狱友,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对上,费奥多尔刚戴上和善的笑容准备和他搭话,就见太宰治无趣地转开脸,仰头看起头上的监控来了。 早川警官,开个麦,我们聊聊天。 坐在监控室的早川秀:? 他没忍住打开麦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是太宰治呀。 早川秀:哦,那没事了。 太宰治发现自己在外面的形象可能确实太过妖魔化了。 居然都不问他到底怎么猜到的,他一句傻孩子,你不是和他们一起来抓的我吗卡在喉咙里没有吐出去。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涩泽龙彦作为制造雾的人能走得这么潇洒利索了吗?高层难道已经腐坏到这个令人痛心的份上了么?他愤愤不平地说着。 那头的警官先生冷笑一声:傻孩子,人家是珍惜保护动物红龙,你是个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太宰治突然呆住,说话都不得劲了:怎么回事,感觉警官先生你说话比以前凶好多。 都会嘲讽他了。 是谁!对监视他的警官先生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导致他变成这副不可爱的样子的?! 早川秀恶狠狠地拆了一包薯片,悲愤地说:我感觉我要活不久了。 他知道的太多了。 这个监狱里很快就只会剩下他和三位犯人,其余的犯人和狱警都被紧急调派走了。 那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呢? 他被这群人弄死了还能是因公殉职,要是好好地活下来了就尴尬了。 但作为人民警察,他是绝对不会和黑恶势力为伍的!!! 不说了,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争取早日改过自新,不要祸害别人知道吗?他啪的一下摁掉通话,化悲愤为食欲,咔哧咔哧地吃着零食。 至少在这里,他还是有最高权限和自由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让那几个混蛋吃机器人做的粗茶淡饭去吧。 失去调戏警官机会的太宰治冷淡淡地瞥了一眼对面眼神期待的魔人,摘下自己的手铐挂在墙上当装饰,然后坐在床上发呆。 这里的环境让他久违地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 他家里的那些太宰治当然不是像别人猜测的那样,由他分裂出来的,而是通过连通其他世界的门,短暂地来到这里的人。 就和很多魔幻故事的开头讲那样,他在一扇镜子里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成年的,将左眼缠起来的恶劣男人。 对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相信,依旧当着森先生的病人,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名头。 然后越来越的太宰治从那面镜子里走出来,告诉他关于未来的内容。 其他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会很快遗忘他们,只有他什么都记得。 别人知道自己的未来可能会满怀激动地尝试去改变去提前挽回,但他只觉得厌烦。 他知道自己将会得到珍贵的东西,然后一样一样地失去。 知道自己的生命延续得那样长,像是带着诅咒一样背负着别人的期望,去当一个拯救别人的,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人。 或者也可能像那个尝试改变的家伙一样,独自一人不人不鬼地活到命运的节点。 想想就糟糕透了。 于是学会了去到没有镜子也没有人烟的地方,在狭小的空间里呆着,森先生需要的时候就去出任务。 但是他们说过的人说过的东西是真的很美好很珍贵。 他从容地保留了下来,也欢乐地迎来了死亡。 但又活过来了,像是命运的嘲弄一般的,以另外的方式延续了生命,死亡站在了他难以触碰的远方。 无人知晓他的心情。 哟呵,您难道是在诚心悔过了吗?太宰医生。 有人敲了敲牢房的铁栏,然后打开门走进来,押送他的人一句话没有说,哐的一下关上门走了。 太宰治又呆在原地,僵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五条悟嘲讽完之后,皱着眉看他。 太宰治似乎很有把狭小的空间呆出空旷感觉的天赋,这间房这样小,他一米八的大男人窝出了巨龙巢xue的既视感。 那种好像稍微大声就能迎来深渊般注视的感觉,让人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当然他是不可能小心翼翼的,他只会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然后把空间再次变得狭窄。 就比如现在,他就觉得这地儿多了一个自己,立马变得顺眼多了。 太宰治却觉得他扎眼极了,对着监控大声说:这是怎么回事?!暂且不提你们是怎么把他抓进来的,单人房间关两个不合适吧? 这里只有一张床,0.9米宽两米长的,睡他一个人都够呛。 那些机关的人都被绯闻洗脑了吗?? 没有脑子就不要干这种工作好吗! 早川秀悠闲地打开麦克风说:事情是这样的,上头的人非常希望你们两个人中能死一个,给他们减轻一下负担,延续一下他们的生命。 太宰治就不说了,懂的都懂,五条悟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按规章办事,每年砸坏的公共建筑修补的花费,那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血压上升。 而且他出任务收费老贵了,最近尤其贵。 太宰治:你听听,这是正直的公职人员该说的话吗? 等他出去,就把那群傻逼全杀了!!! 那我就换个说法呗。早川秀拿了根黄瓜呱唧呱唧啃,上头的人觉得你们两个感情深,不能分开,所以特意给你们安排到一起。一方面是让你们互诉情愫,一方面也是怕五条悟不配合把监狱砸了,做出了小小让步。 这监狱虽然不及默尔索,但各种设备都是最好的那一批,一般异能者咒术师进来就是个废人。 但那些玩意儿对太宰治这个bug没有用,对五条悟这个挂逼也没有用。 一个悲伤的现实:他们呆在这里全靠自觉。 太宰治当场发怒指着监控说:十天,十天之内,我就让你和坂口安吾哭着喊着求我出去。 早川秀慢条斯理地又拆了一包瓜子,打算看戏:您想好该怎么和自己情人解释自己弄死了那么咒术师的事情了吗? 先活到十天之后吧,大兄弟。 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和五条悟清清白白吗?太宰治对这个把他当成男同的世界非常失望,充满了毁掉它的冲动。 知道我是为什么被关进这里的吗?医生先生。五条悟崩断手上的手铐,然后把它拉扯成乱七八糟的形状取下来,又团成一团丢到地上。 太宰治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装傻:不,我不想知道。 身形高大穿着黑衣的男人骤然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携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进了他,然后抬手摸上自己的领口,缓缓地拉下拉链,露出里面衬衫。 太宰治蓦然想起自己当时穿的那件五条悟的衬衫和这件极为相似。 那件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扯坏了两颗,所以当时非常尴尬地挂在他的肩上,而五条悟这件也是。 这人的衣服大致相同,扯坏扣子的不止一件两件,或许只是恰巧。 他冷静地想着,用正直而审视的目光看着五条悟接下来的动作。 五条悟把外套脱了,五条悟把外套挂在了他手铐旁边的墙上,五条悟把袖子卷起来了,五条悟他又走过来了! 然后太宰治就被掐住了脖子。 我的罪名,是你的共犯。五条悟一边笑着一边收紧自己的手,我干过的混账事不少,但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别人的共犯,杀的还是自己人,是头一遭。 太宰治微笑地看着他,遗憾于对方只掐自己的脖子。 咒灵是不需要呼吸的,没有窒息感。 害,他都好久没有尝试上吊了。 医生先生是希望我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吗?五条悟凑到他的耳边说。 太宰没有说话,但不可避免地期待了起来。 他早期也是存着把对方气到打死他的想法的,没想到对方的脾气意外的好。 然后他突然之间就被对方抱进怀里。 他:??? 什么玩意儿?! 你干什么?抱着个男人不恶心吗?!在试图推开对方无果之后,太宰治极度抵触地说着。 久别重逢的情人不就应该来个拥抱或者亲吻吗?五条悟自然地说着,暧昧地咬着字眼,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 谁是你情人?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就算现在是晚上了,也没到做梦的时候。 太宰治是真的慌了。 鬼晓得五条悟能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