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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难过的是,此刻她依然介意他之前有过别人。她做不到大度,她就是这么小器。 眼泪濡湿了头发,潮气蔓延到靳言的手指。 靳言支起上半身,在昏暗里低头看她:“是不是太疼了,要去医院么?” 她摇摇头,答非所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靳言一愣,避而不答,只恳求她:“鲸鲸,别问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问,你快点好起来。”想起靳晴的话,盛鲸哭着扑到他怀里。 靳言接住她,慢慢地抱紧,优雅高贵的脸庞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带点计谋得逞的兴奋。 * 半个月后。 电视机里播放着天气预报,在西伯利亚季风的作用下,潮湿的凉风在整座上空迂回流转,最后一波倒春寒来势汹汹。 但好在,倒春寒结束后天就会放晴,春天的雨季也会过去。 节目的末尾,播音员还与时俱进地玩起了段子:不管下不下雨,春捂秋冻总没错。如果没有人给你温暖的拥抱,记得多加件衣服。 然而,盛鲸这边的情况是: 不论外面有多冷,屋内温度始终很火热,靳言密不透风地紧拥着她,忽梦忽醒,时而……从下午到晚上,几乎没停歇过,她一直在出汗。 “靳言,靳言。” 靳言不满地掰回她的脸:“鲸鲸,专心点。” 男人的热情她无力抗拒,只好揽着他的脖子回吻,表现得和以往毫无区别。 但实际上,她心里一片荒凉,如同坠入了迷雾中,又害怕,又迷惘。 她十几天没单独行动过了。靳言走到哪都把她带着,跟拴在裤腰带上差不多。看似恩爱,可实际上她没法自己联系任何人,连请假和剧组进度跟进都由别人代劳——不然他就发疯。 “音乐剧后天就要首演,”趁着空档,盛鲸摇了摇靳言的胳膊,着急地提高音量,“我不能再缺席了。” 被她吵得耳膜疼,靳言模糊地应了声,想起了昨天接到的电话:“孙蓬打电话给我说了。放心吧,明天我陪你去熟悉下舞台,后天直接去现场化妆。” 被困这些天,他几乎寸步不离。盛鲸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他转过来看她一眼,笑声低迷:“不相信我?” 盛鲸无言以对。 * 带妆彩排当天,靳言被孙蓬请去第一排镇场子。 从后台远远地看过去,他穿着初见时的黑色长款风衣,通身散发着清高矜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许多光鲜体面的人挂着恭维的笑容,前赴后继地上前同他小心攀谈,而他如天心那轮孤高的月亮,爱理不理地敷衍着,神情始终极为傲慢、冷漠。 与生俱来的煊赫威势令他看起来俊美而危险。 剧场的同行投向她的目光艳羡中夹杂着惊讶,他们都知道靳言同她的关系,妒忌之余十分不解。靳三何等人物,凭什么被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拿下。 还捧在手心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走到哪带到哪儿。 前阵子电视里播了,他连参加政府举办的商界高峰论坛也要随身携带小情人。上台发言时还被总台的特写扫到脖子上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牙印——明明是金字塔尖锋芒毕露的精英,无端被这个小细节反衬成斯文败类。 其他论坛没法公开讨论,但匿名论坛却闹得纷纷扬扬。 不管是吃瓜的还是看热闹的,几乎都投票给选项A【女方手段了得,故意示威】。选项B【男方那啥上脑,被女方咬死】几乎没人选。 评论区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则是:实在不敢想象看起来如此高不可攀的人,又是那样的好家世好样貌,居然会纵着小情人做这么出格的事。 即便都在北城剧场《魅影》剧组,大家潜意识里也相信了网上的分析。没谁会相信其实是他非要招惹她,是他把她当最后一根稻草奋力抓在手里不放松。 * 距离正式首演不到半小时,后台忙得人仰马翻。 大家都有些紧张,好在之前与魅影、子爵的演员都磨合得不错,茱莉亚歌剧系本就有专业和语言优势,因此盛鲸倒是成了全场最气定神闲的一个,随性坐在梳妆台前喝胖大海。 不过她怕上厕所,到底没敢多喝,只是抿着润润嗓子。 傅雁北来得最早最先化好妆,许久未见盛鲸,正好借着候场的空档,溜到主演候场区。 “鲸姐,这些天你还好吧?”他给盛鲸递了一块巧克力。 跟着一起来的贺允甜看见盛鲸也如释重负:“吓死我了!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天我要赶鸭子上架当场社死了!” 盛鲸抱歉地笑了笑:“之前家里有事耽搁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出来。” “什么家里有事,是忙着陪他吧,”贺允甜手指着台下的方向努努嘴,“不管事情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但他一定很爱你。” 傅雁北皱眉:“可我觉得鲸姐憔悴了很多。” 贺允甜嫌弃地挥手驱赶傅雁北:“小孩子不懂一边去。” 傅雁北不服气:“我怎么不懂了?” “哈哈~你这呆瓜~热恋中的男女,天天黏在一起,能不憔悴么?不信你去看看靳先生,他肯定更憔悴。” 傅雁北还是听不懂,但盛鲸一下子红了脸。这些天靳言天天拉着她胡闹,今天早上特意煮了两个鸡蛋滚了脸,不然双双浮肿脸色更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