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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樱步履平缓,以正色之姿走过去,走到床沿坐下,俯身与他对视,两眸交汇,这含情的桃花眼,让煜恣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深吸一口气,棱角分明的锁骨被衬托得更加明朗了。 而后,魏樱将他的衣衫拉上,给他履好,就像待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似的。 煜恣风仍不免失落,像只懊恼的小狗狗一般垂下了头。 而后,他突然感到一双修长纤细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脸颊,惊诧地抬头望去,只见魏樱满脸克制,努力在适应,眼眶似是在泣血,强迫自己去看他。 煜恣风可以很明显地感到,的确魏樱十分关怀他,但是不敢。 内心的纠葛是最难受的。 想了想,他笑靥如花地道:“从前听你提起过,却也不知你喜不喜欢,那么我那样给你看好不好?” 魏樱咽了咽口水,诧异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既然你从前提起过,分明也是想的,只是两人一起的时候,你会有糟糕的记忆,所以不敢,但我可以给你看,因为我在意您……妻主,我在意您。” 说罢,他忍着羞赧,示意给她看,魏樱来不及闭眼,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脸庞升起两团红晕,像只清纯的麋鹿,中了猎人的陷阱。 的确是陷阱,但这陷阱,分明是两人共同设置,又共同跳入的。 ··· 晚间吃饭,五人又陷入了诡异情绪之中。 魏勉焦灼不已,三番五次地道:“jiejie,我真的不用回去吗?” 他虽然行事乖张,可也算守规矩,如此像今日这般,倒还是第一次。 “待着,”魏樱淡淡地命令道:“既然你都是煜家人了,自然得在煜家,到时候魏家来找,jiejie替你解决。” 说罢,煜勉总算放了点心,但又觉得焦灼不安,还想再问,却已经被煜勉暗中使了个眼色,他迟滞地望去,只见魏樱嘴角含笑,似是恋爱了。 一会儿,她和煜恣风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一会儿,她俩的手在桌子底下就不安分地扣在一起,实木家具下,明明望不见,可两人的你来我往,使魏勉感到那就像透明的般,他好似可以窥探一切。 不用想,就能猜到jiejie的心意,真是恶心至极。 连带着,他也变成了透明人。 他硬逼着自己去看,而后,一双筷子伸到了他面前,给他夹了清淡的青菜。 而后,好几趟下来,他的碗上已经积攒了一堆,菜品像个小山峰似的耸立。 抬起头来,煜勉正冲着他笑,道:“弟弟吃,莫要拘谨,以后你就是我的夫郎了。我记着你爱吃清淡的,是不是?” 魏勉眼眶一红,撇撇嘴,扒拉着饭,将她夹给的菜放到碗边上,嘴硬道:“谁要吃啊,烦不烦?” 魏樱一听,却黑了脸色,啪地一摔筷子,对他呵斥道:“怎么对你妻主说话呢?三从四德没学好就去给我重学!” 见魏勉仍如小兔子一般瞪着红红的大眼,她立刻起身,急头白脸地作势就要揍他,煜恣风则立刻起身,抱住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但她力气很大,有几巴掌还是打到了一旁的魏勉身上。 煜勉急了,护住魏勉,不让魏樱打她,道歉道:“嫂子我错了!是我没记清弟弟的喜好,不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 “今日你替他说话,可明日呢?!”魏樱怒喝,一把将桌子上的碗摔在地上,道:“男子不懂得疼人,早晚还是要被抛弃的,再说你又是个读书人,花天锦地中,个个都是翘楚美人,若是我这不争气的弟弟被休了,我脸上也挂不住!” 魏勉几乎没被吼过,堪堪就要落下泪来,不明白魏樱为何要如此大发雷霆,而煜勉却抿抿唇,跪倒在地,抬首冲魏樱道:“嫂子,我对天发誓,今生只待他一个男子好,今日你不必点拨我,我是有良心的。” 寒冷月夜,魏樱这才敛去如剑般锐利的眸光,负手而立,低声道:“此话当真?” 煜勉点点头,仰视着她,道:“当真。” 煜恣风见气氛和缓,而后立刻对魏樱道:“妻主,这你就放心好了,若是煜勉生出二心,我第一个不饶她。” 煜父也附和道:“樱儿放心,煜家本就高攀了魏家,怎敢再滋生二心呢?那简直是畜生的行径。” 听到此话,魏樱才点了点头,坐回了原位,撇了魏勉一眼,低声道:“吃饭吧,不准剩。” 这话是命令式的,其余几人立刻乖乖听从,拿起筷子,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开始吃饭。 魏勉被吓到了,不敢多言,连带着煜勉夹给他的,也连忙一扫而空了。 从前他一直以为jiejie是被迫的,煜恣风更加强势,但今日一见,却感觉不同。 表面上是jiejie在迁就煜恣风,可实际上好似是煜恣风在迁就jiejie,表面上煜恣风强势,可好像实际上是煜恣风离不开她。 哆嗦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手抖得厉害,他的筷子轻磕到碗沿,钉钉作响。 而后,煜恣风冲他笑道:“弟弟,是不是今日打得疼了,我去给你拿药。” 话闭,他立刻起身,去抽屉里拿了药,临走前偷偷瞥了一眼,果然只见魏樱的眼神偷偷跟着弟弟走。 妻主嘴上不说,眼睛倒很是诚实。 那么多日不和弟弟联系,也真是难为了她,就为了演好一出戏,将弟弟拉出苦海,嫁给煜勉,还要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