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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惊起了一声冷汗,攒拳怒目道:“你竟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魏樱的声线一顿,冷清中泛起了一丝戏谑,桃花般的眼睛满是摄人心魄,好似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般,道:“是合作。” 纤细的手指一撇,她将手上的杯器扔出。 杯器散落在地上,怦的一声,碎了几瓣。 望着地上的碎片,县令不免更是气愤异常,偏偏魏樱又是魏家长女,而她还和魏樱的娘亲有些勾结来往,不能撕破脸皮,她只得不满道:“你能不能别拿这杯子出气?” 说着,她的额头流出了一溜汗滴,像是明白了过来似的,她径直跑了过去,然后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一看才知,那瓷器碎成了六瓣,朵朵如花开,偏偏指向了不同的六处。 魏樱指着其中一朵,笑道:“这代表着与你生意来往最大的几家,要不要我和你说说其中的脏事啊?” 县令抿唇不发,身子却哆嗦了起来。 果然,魏家长女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魏樱隐藏蛰伏那么多年,原来不曾忘却过这些事情。 接下来,魏樱的话更让她虎躯一震。 魏樱轻声道:“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我魏家了。” 冷风吹过,那瓷片随风而晃荡,铃铃作响,县令不免冷汗绵延不绝,心里想到了那些传言。 既然魏樱素来与其母魏玉不和,其血缘关系又相当存疑,那么魏樱会不会是刻意扮猪吃老虎,使魏母消除疑虑,然后在暗中掌握了魏家的一些脏事,然后等其时机来到,再一招制敌,直接夺了家产呢? 那么她的处境就极度危险了,她和魏家的生意往来可不止一星半点,若是魏樱掌握了她的那些证据…… 思及此,她微微一笑,点头道:“不必再数了,您只需说您要什么,怎么办就好。” 魏樱勾勾手指,县令立刻走过了去,俯首帖耳,然后听魏樱低声耳语了几句。 事毕,县令点点头,魏樱轻笑一声,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煜恣风:“?”听了个寂寞? 心中疑虑越来越多,他只感到自己记忆中的魏樱以及前阵子脆弱到像小孩子的魏樱和现在极度冷静淡漠的魏樱发生了偏差。 待魏樱走出了门口又过了许久,他甚至忘记了和县令打声招呼,就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门。 刚打开门开门,石狮子的一旁,魏樱冷清克制的憋笑声就传了过去,道:“哥哥看得可还尽兴啊?” 转过头,却见魏樱正手执牡丹花抵着墙角,微微颔首,嗅着其悠悠芬芳,然后抬起头来,浅笑着看向他。 她的脸颊,也有如牡丹花般绽放花开,漂亮极了。 煜恣风偏过头去,不肯看她,却是什么都懂了。 这人明明知道他一直在跟随她呢,可她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刚刚,还是昨天?亦或是……她练习射箭时,就发现了他会偷偷跟随,默默观察她?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恼了,这人的侦察能力一向很好,那么干嘛还要挑逗他玩。 故意让他听到,是在给他下马威吗? 他不免语气中添了一丝生硬,道:“随你。” 第76章 干了四碗饭 见他转身欲走, 魏樱连忙跑过去抱住他,给他道歉,道:“我绝非那个意思!哥哥, 我做的是正经生意,我不会违背底线的。” 煜恣风想将她推开, 奈何做不到, 他只得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然而也做不到。 紧绷绷的手, 显示出她的紧张来,煜恣风不免哽咽道:“我有点怕你了。” 这没由来的话, 魏樱却知道他的意思,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还是那个如孩子一般的魏樱吗? 魏樱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宽阔后背,然后将手执起,把刚采的娇嫩粉红牡丹花插入他的青丝间。 鲜花配美人, 堪称别具一格, 煜恣风的脸如桃花般娇艳盛开,牡丹花的艳美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入尘之妖冶。 魏樱轻声道:“哥哥, 除了一点……我从没骗过你。刚才我与县令说的那些,都是随口胡诌的。我只是猜, 魏家家大业大,自然该是官官勾结的。” 煜恣风却是不信, 将牡丹花摘了下来,气到捏紧了它的根茎,翠绿根茎顿时折断开来。 攥紧牡丹花的手微微发颤,青筋崩起,他低声道:“我不想要你做什么奇怪的生意,再赚什么钱, 你已经为我赚够了钱,够你我二人一生无忧了。” 魏樱看着他,浅浅地笑了声,眼眸似沁出了泪滴,她将手指放在起皮的嘴唇上抵住摩擦,嘲弄道:“难抵悠悠众口。” 煜恣风喉结微动,他轻声自嘲道:“其实我在意的只有你一人罢了,你就是我的骄傲,可你并不知道。”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懂魏樱的心呢,她想像鱼儿一样逍遥快活,但是又时常受到世俗喧嚣的熏染。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你要当一个合格的魏家长女,你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定的人,你要肩负起责任来,她心中不愿为世俗折腰,可是遇见了他以后,她却以为他也同世俗一个想法,反而甘愿如此了。 魏樱说不出话来,一张温润的脸迅速白了,难看得要命。 从小,她可是就被教导要光宗耀祖,延续世禄的啊。 自打她出生以来,她就像是个没有心的人一般的活着,学习、练剑、骑马、对打,对她来说,活着永远只是争得那一份荣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