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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似习惯了她的这个态度,自顾自地上了榻,与她一案之隔坐着。 他顺手就要抓起瓜子,然而孟鸿羽眼疾手快地挪开了瓜子盘,一副护食的模样。 晏云被她气笑了,“就几个瓜子,值得你这样护着?” “对别人自是不值得,对你,一个都不能给。”孟鸿羽将瓜子盘放到自己的身后,一脸的不欢迎,“你不是要忙明日的登基大典,本就只有一天准备,你还来我这儿做什么?” 晏云来找她,十次里有七八次都是来找茬,同她吵架的。 她今日身子虚,没心情陪他拌嘴,只想着快点打发了这人。 若是真吵起来,她吵输了,那得多丢人! 晏云却不明白她的这些小心思。 他拿过孟鸿羽的茶杯,喝尽了杯中的花茶。 “你倒是知道我明日要登基。明儿起,我可就是北淮的皇帝了,你对北淮的皇帝,就连几个瓜子都舍不得?” 孟鸿羽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气势汹汹:“你一个要当皇帝的人了,还来偷我的茶喝!” 晏云见她的关注点不太对,大发善心,提醒她道:“以后我是皇帝,从前你被限制不能做的事,你说说好话,保不准我心情好,就让你做了呢?” 听得此言,孟鸿羽恍然大悟。 原来晏云忙里偷闲来找她,是来向她炫耀的! 孟鸿羽瞧出他脸上隐隐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他的脸上,刻有明晃晃的“小人得志”四个大字。 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但对于晏云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 她的小脑筋快速转了转,而后把瓜子盘放回了桌上,并忍下割爱之痛,推到了晏云面前。 “这瓜子炒得可香了,殿下快尝尝。” 晏云垂眸,看了眼那被孟鸿羽视若珍宝的瓜子,端起了架子,“可是我今天写字写多了,手有些酸,剥不了瓜子了,这怎么办?” 孟鸿羽险些脱口而出“爱吃不吃”,对未来美好的期许,逼着她将这几个字憋了回去。 她堆起假笑,一开口便满是虚情假意:“殿下的手是要cao劳国家大事的,怎能用在这种琐事上呢,我替殿下剥就是了。” 说完,孟鸿羽低下头,不情不愿地剥着瓜子。 等剥完抬起头时,却又摆出了讨好的笑容,“我都剥好了,殿下快尝尝。” 晏云看着几粒瓜子仁,躺在孟鸿羽白嫩的手心上,嘴角勾起,伸出手去。 他的指腹摩挲过孟鸿羽的掌心,挑起了她的一丝痒意。 而在孟鸿羽即将发作前,他及时收回了手,将从她掌心带走的瓜子仁丢进口中。 他细细咀嚼后,毫不吝啬地赞道:“是挺香。” 孟鸿羽闻言,大喜。 只在顷刻间,她已在心中列好了愿望清单。 可还没说出口,她就又听晏云道:“说起来,我一早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 此话为何意,不言而喻。 孟鸿羽愤懑不已。 让她剥瓜子也就算了,还想蹭她一顿饭,真是不要脸! 而且景正帝才死了几个时辰,他作为儿子的,竟然还有心情吃饭? 不过转念一想,几年前,景正帝怕是都不记得还有晏云这么一个儿子,这父子二人也没多少情分在,朝政之外的见面,怕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晏云这般冷静,她倒也能理解。 更何况…… 孟鸿羽还在神游,晏云又道:“你莫不是连这一顿饭都舍不得?” “怎么会呢?”回过神的孟鸿羽心思灵敏,立即让人去准备午不午,晚不晚的膳食。 今儿后宫中,无人有心思用膳。 因此,所有的司膳都得空为孟鸿羽准备膳食,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六七道菜送了来。 孟鸿羽一眼瞧去,有她最喜欢吃的螃蟹。 为了方便贵人们食用,司膳把螃蟹的rou壳分离,方便夹取。 孟鸿羽当即就要夹一块蟹rou。 就在筷子碰到蟹rou前的那一瞬,她的筷子落了空,从侧边伸过来另一双筷子,将她的目标给夹走了。 她愣了一瞬,看向抢走她食物的罪魁祸首。 而后劝说自己,忍辱负重,方能成就大事。 她沉默地再度去夹蟹rou,而这一回,晏云更加过分。 他直接把整个盘子往自己跟前挪,还厚颜无耻地道:“今儿我特别想吃蟹,这儿还那么多菜,你非要和我抢吗?” 自己的词被抢了,让孟鸿羽心生怒意。 她抿了抿唇,在心中痛骂了晏云好一通后,才堆笑道:“你累了一天了,是该多补补。” 此后,她默不吭声地吃起其他的菜。 吃饭过程中,她不住地安慰自己,能屈能伸,才能得偿所愿。 她好不容易忍着气吃完了,想要端过西瓜酿的凉饮,结果才伸手,又被晏云抢了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晏云已迅速喝完了两碗凉饮。 孟鸿羽瞠目结舌。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头好被喝得一干二净。 她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对晏云破口大骂。 她深呼吸后,向晏云讨要自己忍气吞声后应得的奖励。 “殿下可还舒心?” 晏云轻笑了一声,“还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