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长岛高中在线阅读 - 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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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初十,他才见到宋靖。

    两人约在外面见的,天气冷,街上的人还挺多。两人去看了场电影,又在商场吃的饭。

    两人隔了大半个城市,他和宋靖在这边的商场见,也没人认识他。

    粤式餐厅,他偷偷在餐桌底下握着宋靖的手,宋靖看了他一眼,训诫他赶快吃完回家。

    他偷懒撒娇说吃不了了,撑死了。宋靖怪他点那么多,自己帮着他吃了一点,最后实在吃不了,正要打包走的时候——

    前面门口进来一个女人,女人和一个男人进来的,神色匆匆都没有看见他。

    他看到周雯和一个男人在角落谈话,两人谈得窃窃私语,那男人给她让座,帮她脱了大衣挂在扶手上。他脑子嗡嗡作响,就想给他爸打电话。

    但是一想,不行,打了电话岂不是就戳穿了?

    而且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普通朋友呢?是同事呢?他不该这么敏感。

    他让宋靖先回家,他还有点事。宋靖见他心不在焉的,问他怎么了,他笑着说没事。于是宋靖先回家,他在餐厅盯着他们,瞧着他们,看那男人还有什么胆子,结果他们就一直正正经经地谈话,让他又虚惊一场。

    他被吓着了,心里总是不安。十四那天,周雯忽然回了镜湖香苑,他还在睡觉,就看着他妈风风火火地进来,拿了车钥匙就去车库。车库里是一辆新车,从没开过,周雯脚踩油门就冲了出去。他连忙去开他那辆小白,他mama到底在搞什么,他一定要闹明白。

    他在后面跟着她,她显然是有些疯了,竟然没发现。一直开到一家咖啡厅,这里是新开发的商区,饭店、酒吧、酒店,繁荣得很。她mama裹着大衣,精神紧张,握着一杯咖啡就在窗边等。他以为她还在等前几天看到的那陌生男人,怒气冲冲也找了个地方等。

    周雯焦躁地等,他愤怒地等。

    二楼窗明几净,视野开阔,能看到对面酒店进出的情况。

    周雯握着咖啡,死直的眼睛就瞪着酒店门口。他也瞪着酒店门口,他倒要看看,他们难道还有胆子在这幽会。

    然后,他们死直的眼睛就看到一个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走了出来。那女人不算多么漂亮,一股子小家子气,只看起来还算温柔乖顺。有风吹过来撩起她的长发,她往贺家琪身边靠了靠。然后他就看着他的父亲亲自帮她挽了挽头发,他们站着说了会话,贺家琪送着女人上了一辆车,他自己则去了后面一辆车,低调的黑车看不出什么牌子,他一钻进去就没了人影。然后那辆车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周雯浑身发抖,用照相机拍下了方才的一切。贺文舟的心仿佛掉进一个冰窟窿,他僵硬的身子半天都没有动一动,他被冰雪封住了,被冰雪击垮了。

    他掉进了地狱的焚火,被刀山火海吞噬。

    第62章 :家变(二)

    周雯把相机收好,带着私家侦探查出来的东西,来到儿子面前。

    她强硬的手抓着儿子的肩膀,把他按下去。

    “看看,这就是你爸的真面目。”

    贺文舟拼命摇着头:“不是,他可能是逢场作戏,他们都往他身边塞,他拒绝不了。他可能就这一次。”

    周雯道:“不是,他不要我们了,不要你了。”

    “不!他不会这样的!”

    “他就是条披着羊皮的狼,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怎么就不明白。”

    “他不是!”

    贺文舟怒吼,护着他爸爸:“你就原谅他吧,妈,我求你原谅他吧!”

    周雯一个耳光扇过去,在咖啡厅发出响亮的声音。她不哭,不闹,振聋发聩地按着他:“你给我闭嘴。”

    “回家,不许告诉他,不许打报告。如果再被我发现,我也会不要你。”

    周雯收拾好东西,咬紧了牙,面容平静。

    “你和他给我等着,我弄死他。”

    贺文舟抓着他母亲的手求她不要走,被周雯狠狠用力地一搡,摔倒在地。

    他母亲是用了多么大的力量,连他也恨上了!

    他爸疯了,他妈也疯了,他们家闹了大地震。

    他不敢回去,他躲在镜湖香苑。他妈每天都在忙,他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是暗潮汹涌,山雨欲来,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母亲是个厉害人物,她从不肯吃亏。他知道她的厉害,便越发担心起父亲。他竟然也不觉得父亲有多么可恶,他是他的神,他在他心里一直温柔、善良、体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集中在他一身,他疼着他、宠着他、护着他,每次和母亲斗争,因为儿子,他都会让步。这个家,如果不是他忍让、他包容,早就不存在了。为什么mama还那么狠?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陌生人,为了一个情有可原的错误就要拆散这个家。

    父亲是神,他是他父亲的信徒。神不可塌,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不肯相信他的真面目。

    他想他只是玩玩,他二叔也这么玩,他认识的那些长辈,玩弄权术的大人们,不都是这样玩的吗?

    那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把那个陌生女人赶跑就是了!她算是什么东西,就算他母亲不赶,他也去赶!这种破坏人家家庭的贱货,就不应该存在。

    他笃信只要把那女人赶跑,父亲再跪下道个歉,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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