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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水里抬起头,萧溪整张脸都是湿的,挺翘的睫毛此时挂着水珠,软趴趴的向下坠去,外表看起来有点可怜,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鸡。 但那平静的眼神出卖了萧溪,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狼狈,更像是在抽疯,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扎猛子。 萧溪接过纸巾,一边擦脸一边问:“我刚刚没告诉你,我在那个洗手间吗?” “不然呢?”安煜双手环胸,也靠在洗手池旁。 “我记得说了啊。”萧溪把擦湿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但一看安煜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又觉得自己记忆出错了,只好强行掰扯:“那可能是我急忘了。” 虽然萧溪的脸擦干了,但额前的碎发还是湿漉漉的,耸拉在眉眼之上,水渍蜿蜒,顺着脸颊往下流。 划过他漂亮的喉结,在流过颈线、然后淌到锁骨,最后滑进衣服,将胸前那一片浸湿,贴合身体之上,勾勒…… “头发也擦擦。”安煜又扯了一把纸巾递给他,转而问:“你扎猛子做什么?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萧溪一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压下舔·舔的念头后,就莫名其妙的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他一个电话也没听见…… “我手机静音。”萧溪解释完,将手机踹回兜里,转而去接安煜手里的纸巾,对着头发一阵揉搓,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我扎猛子是为了降温,你信吗?” 现在已经九月中下旬了,对于北方而言,这个月份的天气就像小姑娘的脸一样变化莫测,一会阴一会晴,一会冷一会热,时不时在给你打个雷哭两场。 赶巧,昨晚下了一场带着秋意的雨,以至于今天的气温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天也是阴沉着的,出门不穿外套都会有凉飕飕的感觉。 所以,萧溪这个扯了鬼蛋一样的解释,安煜半个字都不信。 他指了指脑子:“你可能需要去趟医院。” “······”萧溪恶狠狠的把纸巾揉成团,砸向安煜:“你个没良心的!为了维护你的尊严,我早上罚站了半节课呢。真是亏大发了!” “?”安煜接住纸团,抛进旁边的垃圾桶:“维护我的尊严?” 我的尊严什么时候要你维护了······ 安煜觉得萧溪大概率病入膏肓了。 萧溪听见安煜这么一问猛然惊觉,这事还不能说,毕竟是个男的都不会坦然的接受,要偷偷摸摸的送出去。 “不行”这两个字对于男人而言,就像尖锐的刀子,“扑哧”两下刺入心脏。 白着进去,红着出来。 为了安煜考虑,萧溪扯了个睁眼瞎式的幌子:“你听错了。” “我没聋。”安煜凝视他,大有‘你不交代清楚,今天咱俩谁也别想出去’的架势。 赌厕所,真上道。 “那可能是我嘴瓢了。”萧溪继续挣扎,眼睛开始四处乱飘,随之嘿声笑了两下,在安煜开口前,迅速岔开话题:“咱们来说要命的正事吧。” 行吧,比赖,安煜只能认输。 他没得感情的吐出一个字:“说。” 萧溪点了点头,嘴巴立刻跟装了高码率小马达一样,将自己的合理推测嗒嗒嗒的一口气说完。 好像刚刚嘴瓢的不是他。 说完,萧溪缓了两秒,神色凝重的按住安煜的肩膀,将大脸凑近继续嗒嗒:“所以,咱俩还是快跑吧,我带你去翻学校的废门,绝对安全有保证。” “我卡里的钱还有不少,双人间的高档酒店可以对付一个月,如家可以撑半年,等风头过了咱们就回来。” “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安煜动了动手指,极力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才没把这张脸抽非,但声音难免冷冽几分,重重的砸进萧溪的耳朵:“你真应该去看看脑子。” “你他妈······”萧溪克制住自己:“我刚刚查了,打群架好像不是小事,要是真进去了,三年起步,这大好的青春就浪费了啊。” “······”安煜将手封印进自己的裤兜里,不想和法盲做任何无畏的解释,又把肩膀上的蹄子抖下去,抬脚往外走:“我要去出cao。” “出屁啊!你怎么这么拧呢!”萧溪冲过去抱住他的腰,将人往回拉,拿出长者的气势:“我跟你说,我是你哥,今天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跟我走,进去蹲着太不值得了。” 安煜扒拉着他的手:“齐警官要是真来抓人,这就是拘捕,罪加一等!” “cao!”萧溪的思想觉悟直接喂了狗:“且行且珍惜,浪的几时是几时,被抓住了再积极认错就是了。” “…………” 安煜想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萧溪这样的人,他又为什么要认识萧溪这样的人。 说到认识,要是细细盘算的话,他可能在几年前就知道萧溪这号人物了,只是最近才见面而已。 至于萧溪知不知道他就另当别论了。 在国外的时候,他每次和张飞扬聊天,张飞扬总是会无意识提起萧溪,只不过把名字用兄弟代替了。 比如:鱼!我这次考试又没考好,我妈赶我睡大街,多亏我兄弟仗义,收留了我,感动jpg。 比如:鱼!我跟你说件好玩的事,我兄弟今天被女生表白了,结果当场吓跑了,我平时可没看出来他这么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