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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吃的有些沉默,哪怕陈芳兰和萧仁河尽力去调动氛围也没有什么作用,最后只好放弃,全当兄弟两个人不熟,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成绩似乎是大部分家长都不会避不开的话题,萧仁河也是其中之一。 他突然说:“溪宝,你们在同一个高中,别被比下去了。” 萧溪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就是他爹拿他和别人做对比,也顾不得有没有旁人,当即拉下脸:“少拿我跟别人做比较,你要是想比,先比比自己和我妈之间的差距。” “你……”萧仁河有些气结,脸直接扫了地。 “我吃饱了。”萧溪放了筷子:“昨晚睡得不好,上楼睡觉了,你们聊。” 萧仁河差点发作,陈芳兰出来打圆场:“别和孩子计较了,这会都这样。” “不成好的东西!”萧仁河忍不住说:“真是被他mama给惯坏了!” “你再说一遍!”上楼梯上到一半的萧溪听见这话猛的折了回来,所有的火气全都冲着他爹去了:“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爸!”萧仁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瞧瞧你妈给你惯成了什么样子?散漫、无礼、任性,没有半点礼貌,你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吗?我应该给你扔去当兵!” “是!你是我爸!但属你最没资格提她!”萧溪不甘示弱的和他对抗:“我成绩不好又怎么样,反正你从小到大都没肯定过我。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我面前说别人家的孩子这好那好,这优秀那优秀,我呢?”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屁,一坨屎!萧大——”博士! “啪!” 猛的,萧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萧仁河给了他一巴掌。 是当着外人的面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萧仁河的指尖是麻的,不知何时,那个听话的、跟在他身后乖乖喊爸爸的小孩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他还要高一些的混账! 安煜突然起身,警惕的看着萧仁河,低低的唤了一声“妈。”一把将陈芳兰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本就不太和谐的氛围瞬间凝固。 一巴掌下去,谁都以为萧溪会掀了桌子彻底和萧仁河翻脸,但是他没有,甚至连话都没说,淡漠的扫了一眼萧仁河,转身上楼了。 “你怎么能动手呢!”陈芳兰挣开安煜,有些生气的质问着:“他再不懂事,你也不能打他啊!” 萧仁河看了看自己手,搓了搓脸,眼角的褶皱一下明显了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用三个字解释:“没忍住。” 又静了。 陈芳兰拍了拍安煜的胳膊:“你上楼去看看……萧溪,mama和你萧叔叔谈一谈。” 她本来想说哥哥的,但……好像还不太合适。 安煜冷着脸应了一声:“嗯。” 见儿子走远了一些,陈芳兰严肃的叫了一声萧仁河的名字:“仁河!相处一年了,我觉得你应该改一改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 萧仁河有些无力,低吼道:“怎么改?我努力把最好的都给他了!我能怎么改?”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芳兰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总是把自己的思想和意图强加给孩子,也不能总是拿孩子和别人做对比,这样会伤害到他的,你懂吗?” 萧仁河显然有些不开窍,有些执拗。 “你说的我都懂,但他是我儿子,我能挖坑给他跳?我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都多,我给他选了直路,他偏偏要走弯路,他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比一下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哪里需要改进,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是我儿子!” 萧仁河强调着,把“他是我儿子”咬的重重的。 陈芳兰一噎:“仁河,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不好相处,又幼稚又成熟,他们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安排和管制,他们需要的是倾听和陪伴,你不能选择他们最讨厌的教育方式,这样会适得其反的!” 陈芳兰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她见过很多抑郁症患者,其中不乏一些学生和家长,大多数是被逼出了问题。 从专业角度出发,陈芳兰现在看萧仁河跟看精神病没什么差别。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她轻轻的握住萧仁河的手,细声细语的说:“回我个话啊。” “我明白。”萧仁河把手抽出来,点了一根烟。 他平时不抽烟的,但压力大的时候,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免会抽。 而这两天格外的多,准继子的不给面子,儿子的拆台,让他觉得有些累。 烟抽完了,萧仁河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捻了几下:“芳兰,我觉得我对萧溪的教育方式没错,我要是不管着他谁能管他,说不好天都能让他给捅了。” “而且……”萧仁河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满世界的飞,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他!” 陈芳兰觉得自己的话喂了狗:“你别管萧溪了,我来管!” “你都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能管!你怎么管呢?”萧仁欠揍的说:“算了,让你和小煜看笑话了,我澳洲的合作还没谈完,收拾一下先走了。” 陈芳兰深深呼了两口气,盯着烟灰缸发呆。 她现在很想把这玩意拍在萧仁河脑袋上,顺便还想再说一句“快点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