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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镜完全没料到皇上宣他进御书房,竟然是让他讲江陵城的变迁,大概是登基前的游历实在难忘吧。 “江州营何将军,朕前阵子听说何将军遇刺了,可大好了?贼人抓到了吗?” 严辞镜答:“何将军无碍,已经上报大理寺下了逮捕令。” 喻岘叹道:“那就好,何将军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如今又遇刺,雪上加霜啊。” 严辞镜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何将军身强体壮,病体不见好转的说法是从哪儿来的? 严辞镜没接话,喻岘继续说道:“自从朕登基后,就再也没见过何将军,朕几次想宣他进京,都被他以久病未愈推拒,许是长了岁数,朕还想多与他叙叙当年一同赴北境退敌的旧事。” 严辞镜话不多,时不时迎合几句,倒是个极好的倾听对象,喻岘也就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都是自己在江陵游历的趣事。 严辞镜表面上频频应和,实则心中惊惧万分,何将军多想调回晔城啊,皇上要是真的诏他进京,他怎么可能会推拒? 不由他多想,皇上又问起了别的,严辞镜只好聚精会神地答,一来一回,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朱焕英甩着拂尘进来,说是慧妃请皇上过去。 喻岘挥手,说昨日已说了去皇后处看看,慧妃处改日再去。他跟 皇后是年少夫妻,一直相敬如宾,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却又遭遇不测,他很是不忍,多去看看皇后也是应该的。 严辞镜不便久留,皇上让他退下后,他就先行离开了。 刚出御书房的门,就看见一个蹦蹦跳跳的孩子,身旁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严辞镜跟着内侍唤道:“二皇子,慧妃娘娘。” 慧妃敢直接来御书房截皇上,自然不是个多温顺的,带出来的二皇子也口无遮拦。 二皇子咬着手指,上上下下地打量严辞镜,忽而咧嘴一笑,道:“仙使!” 随即二皇子身后的宫女便挨了一巴掌,还被慧妃指着脑门骂:“是不是你又偷偷跟二皇子讲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坊间话本子了,下作!” 慧妃还要打骂,听见两声咳嗽,立刻换了张柔顺的模样,娇滴滴叫了声“皇上”。 喻岘没理她,指着二皇子,要他说发生了什么。 慧妃刚出声就被皇上瞪了一眼,只好搅着手帕子,听自己天真的孩子信口胡诌。 二皇子一把抓住严辞镜的衣角,笑道:“父皇,我听说天宫的仙使花容月貌,会身穿绯红衣裙在大殿里跳舞,我问过先生,先生也不知哪里有仙使,今儿可算见着了!” 这番话,除了这父子俩,在场的人,皆头皮发麻,严辞镜只跪地不说话。 朱焕英眉间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二皇子这番话不是在侮辱朝官吗? 慧妃也面如土色,天啊,来之前逼他学了首诗,结果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好在喻岘今日心情极好,听了二皇子出格的话,也没有真动气,道:“严卿不是什么神仙,而是大殷的栋梁之材。” 慧妃忙点头称是,说尽了好话,哄得皇上龙颜大悦,竟忘了要去皇后宫里,跟着慧妃走了。 走远了,喻岘摸了摸二皇子的脸蛋,“朕知你玩心未消,只是身为皇子,还是不要太随心所欲,祸从口出的道理,你母妃没跟你说过?” 慧妃揽着二皇子,慌道:“说过说过!臣妾怕自己教不好,先生讲得清楚些,臣妾便让先生讲,定是那先生不尽责,没教好二皇子!” 喻岘睨她:“依你之言,纂国史的典官教不好,那换谁来,便能教好?” 慧妃说不出,但自己的儿子怎么也要配最好的老师,便硬着头皮道:“怎么说也得是状元之资,才能教好二皇子……” “你倒会挑,严卿,三元及第,他此次进京述职不必日日上朝,这段时间,便让他来教一教你的二皇子罢。” 作者有话说: 小语快来了! 听说五一期间登录得的海星变多了……?( ′???` ) 第120章 醉梦 江陵知府进宫述职,与皇上相谈甚欢,一直谈到用膳,这一消息从内宫传到外朝,引起不小的讨论。 一般的地方官述职半刻钟都不到,甚至小一点的地方官,进宫干等半月都没等到面圣的机会,严知府一去就是一早上,皇上还特招他进宫给皇子讲学,这真是莫大的荣耀。 有人以江陵治灾之策邀严辞镜同游,严辞镜一听,是正事,得去,还得好好准备。 待他拿着文书前去,看到厅中众人携女眷饮酒作乐的景象,大所失望,袖中的文书一藏再藏,再没了交流的欲望。 可惜人已到,被簇拥着落座,再是婢女围上来伺候,烧酒送到嘴边,严辞镜自顾不暇。 偏还有人调侃:“怎的严大人出来玩乐还穿着周正的朝服?”接着便有婢女嬉笑着要帮严辞镜宽衣。 一句含怒的“放肆”是再也忍不了了的,婢女不敢再造次,周遭数人却不以为然,依旧调笑:“严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日日要入宫伴皇子读书的,自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衣着言行!” 严辞镜冷着脸不接腔,又听到几声不屑的嗤笑声,更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想起身告辞,但被左侧的同僚按住了手腕。 “严大人应酬少,一时不适应也在所难免,但莫要因一时冲动与他人结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