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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枯喊话声大,把后边吃酒的弟兄都喊了过来,哗啦啦跪了一片,跟如枯承诺誓死追随,语方知被震得耳朵疼,挥手让他们起来,叫不动。 语方知大喝:“吃下去的是牛,生出的却是驴脾气,都起来拿酒,陪我喝上一碗!” 众人这才起身端酒。 撞碗声清脆,洒出的酒液将一方草地浸湿,有几个喝大的忘了规矩,去拉语方知,语方知灵巧躲开,跟如枯吩咐了一句便走了。 有弟兄问主子去哪儿,如枯如实答:“说是要去接严大人。” 严辞镜出狱的时候,正看见杜松兄弟俩在路边等候。两人看见他出来,忙奔过来扶着,杜松哽咽着喊了声大人,杜砚顶着俩红肿的核桃眼跟着。 严辞镜哭笑不得:“我不是好好的吗?没事。” 杜松不理他,让弟弟去把马车拉过来,扶着严辞镜上轿:“大人先上车,轿中铺了软垫,趴着也舒服些,阿砚你时刻盯着,大人有任何不适你就告诉我,家中已经请了大夫,赶紧回去。” 严辞镜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也不多言,安生地受着,知道自己不在,两小厮也没过好。 杜松趋马前行,又道:“大人,咱们严府已经被查抄了,住不了了,语公子说接了你去他宅中小住,对了,这马车也是语公子的。” 真是家徒四壁啊,严辞镜:“……知道了。” 要不是语方知,严辞镜怕是不能从大牢里走出来,此事也不会顺利了结,少受这么多皮rou之苦,严辞镜还是很感激的。 “大人怕是还不知道,裴公子殿试得了榜眼,今夜本该去赴宴却推了,现如今正等在宅中,要向大人致谢呢!” 严辞镜笑:“本就是他该得的,谢我做什么?” 杜松没听清楚,看见前头熟悉的大门,喜道:“大人,到了!” 杜砚赶紧扶稳严辞镜,严辞镜不习惯被当成残废对待,躲开了:“我没事,不用扶。”为了更有说服力,还撑着木板跳下去。 动作太大一时扯了后背伤口,严辞镜吃痛蹙眉,半边肩膀酸痛酥麻,竟迈不动步。 “大人!”杜松惊叫着跳下马车赶紧去扶,有人比他更快。 语方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稳稳扶住了严辞镜。 “大人,小心。” 严辞镜点点头,抓住他一边手臂借力,慢慢缓过了劲,抬头看去,语方知正冲他笑。 那双透光的瞳孔极淡,早就入了夏,却似含着无边春意,无限欢愉。 严辞镜忘了要进门,双手都搭在他手臂上,静瞧了他半刻,问道:“你喝酒了?” “是。”语方知拦腰将他抱起。 “大人出狱,我高兴。” 作者有话说: 同居啦hhhhhh 第44章 融洽 “少爷,午膳做好了。” 小清进书房来叫语方知去吃饭,语方知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和账本,起身随小清往前厅走。 小清本来好好地在前面带路,突然打了个拐往后走,语方知伸手揪住他衣领:“哪儿去?” 小清哎哟叫唤着解释:“嘿嘿,我差点忘了叫严大人……” 语方知提着小清的后衣领又让他转回去:“你去前厅候着,我去叫。” “好嘞!少爷您去吧!”小清少走一段路,乐了,颠颠地跑走。 语方知也乐,就是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儿,一路上揪花惹草,挂在廊间的鸟笼都被差点被他一掌拍碎。 不是他自夸,他这宅子极好,养病极好,亭台楼阁通透亮堂,后院假山花草就算是入了夏,也有别样的生机。 这几日严辞镜除了在房中养病,就是在后院里透气,小亭中的贵妃榻就是被他占了,语方知才不得不回书房做事。 刚跨进拱门,就看见他在笑。 严辞镜的相貌极好,眉骨到鼻梁柔和而流畅,眉眼清澈。语方知曾误会他是易碎的玉石,但牢狱也没能折损他半分的风姿,反倒更添韧劲。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生得惹人注意,想笑便笑了,用书遮了半张脸,露出一双软软的笑眼,只是听了两声轻笑,语方知却感觉满园鲜妍的香气都朝着自己涌来。 语方知不出声打扰,盯着他单薄的身子出身,却见严辞镜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头看来,脸上的笑意收去大半,剩下的全盈在眼眶中,融成一双带水的眸。 严辞镜问他:“怎么了?” “用膳,前厅。”语方知背手在后,手指反复捻着一瓣花。 陪在身侧的杜砚听了,忙将衣兜里的碎花瓣都倒出来,只抓了一朵海棠在手里,另一只手去扶严辞镜下榻。 严辞镜边走便问:“怎么留着这朵?” 杜砚嘻嘻笑着,打手语,语方知看不懂,严辞镜帮忙解释:“他见你院中各处花落了许多,便都拾了放兜里,其他的都是碎瓣,只有这海棠是整好的一朵,丢了可惜。” 语方知又问:“刚才你们在笑什么?” 严辞镜早就恢复了平时沉静的模样:“小事,没什么。” 语方知追问,严辞镜这才解释,是杜砚捧来的花太多,香味太杂,把自己熏出两个大喷嚏,严辞镜看得好笑。 追着问,知道了又不说话,严辞镜看不透他,其实是语方知在暗暗不忿,小厮捡个花都能逗笑他,怎么对上旁人,就没有好脸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