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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羽见了语方知,口中支吾,说是没考好不敢在京城待了,赁的房屋退早了,没地住,想在语方知这借住一晚。 语方知欣然答应,说是住几日都好,忙让小清收拾出一个小院让王羽安住。 语方知有眼力,见王羽目光萎靡,也不主动提起他之前说的什么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之类的大话,揽着王羽进屋。 “嘶——” “怎么了这是?”语方知忙撤手,“兄弟你这衣服怎么破了?胳膊都有点青了,在哪儿摔了?” 王羽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让语兄见笑了,是摔的,我没看路,摔了个大跟头,不妨事。” “那哪成?你那县令父亲对我语家多有照拂,我怎么能让你伤着离开?”语方知打定主意,挥手叫小厮,“快去请大夫!” 王羽确实疼痛难捱,没再坚持,让语方知搀着他回小院,等着大夫上门。 语方知叹了口气,遗憾问:“真的不再多待些时日吗?兄弟你最懂风月,我还等着你带我去潇洒一回。” 王羽小声嘀咕:“潇洒什么潇洒?人都没了!” “什么?”语方知问。 “没什么。”王羽把包袱往床上一扔,长长叹了口气,叹得人都衰老了十岁,“语兄,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这晔城真不是个好去处。” “怎么?景儿不好?人不好?” “这晔城就是销金窟!吞金兽!人也不怎么样,一个赛一个的沽名钓誉,变脸比什么都快!”王羽气愤垂床,还嫌不解气,抖散包袱大骂,“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回去指不定怎么被我爹打死!” “什么没了?” 王羽仰天长啸:“官位!美人!都没了……” 语方知不接话,坐在茶桌前,手里俩茶杯相互倒水,淅淅沥沥,玩得忘我,而王羽方才嚎了这么两嗓子,把委屈劲全喊出来,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衰事全都抖出来了。 “我跟二小姐的事早就被他父亲知道了,要不是他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不至于情浓难克制,我哪里是负心的?揭了榜必然要求娶二小姐,没想到,她爹听说我落榜了,立刻翻脸无情,还找人打我!手臂摔出的一片青,就是追逃时跌的!” “语兄你评评理!这是该我王羽受的苦吗?!” 语方知递去一盏被他玩得凉透的茶水,茶凉了很涩,正好压一压王羽的怨气,语方知劝道,“世事难料,若是真中了,他爹必然要带闺女夹道迎你的,可惜。” 王羽锤床:“怎么会不中呢?怎么会!?” “许是你准备不够充分。” “不可能!” 语方知举着茶杯不动,一副吃惊的样子,王羽靠过来,一把抓住语方知的手:“语兄!若我说……” 咬牙道:“若我说我在考前就得了试题,你信吗?” 语方知摇摇头,明显不信:“我虽不读圣贤书,但也知道这科考的重要性,你是说有人泄题谋私吗?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王羽伸出五个手指,急道,“我花了这个数,在考前找到门路买了试题,应试时题目是真的一模一样!我没骗你!” 语方知还是不信:“你都提前得了试题,还能考不上?” “这才是最恐怖的!我提前知晓了考题,还是没考上!说明科举被人cao纵到了何种地步!竟然能随意决定上榜的人!” 语方知佯装震惊:“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王羽竖起三根手指:“我敢以我爹娘性命起誓!”又凑到语方知耳边小声道,“跟我对接的人说,范大人独子范直也是从他那儿拿的题……” 语方知像是偷听到了天大的秘密,捂着嘴半天不吱声,舌头打架:“那、那你没上,花的钱岂不都打水漂了?跟你对接的人没给你个说法?” 王羽:“没有!早跑没影儿了!”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简直咽不下这口气! 语方知适时提醒:“跟你一样倒霉的,不止一人吧?” 王羽醍醐灌顶:“对对对!我找他们去!一起去讨说法!讨说法!”他开始在屋里转圈圈,“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白白拿钱!” “语兄!我出去一趟!” “天色这么晚了,明日再出门也不迟啊?”语方知伸手拉他,被挥开,王羽气势汹汹跑出门,讨债去了。 人一走,语方知就只能跟空气说话:“如枯,让今早那几个扮落榜生的弟兄跟上去,引他去找张大人,别找错了,是张少秋张大人。” “是。” 随后,小清带来了大夫,可王羽已经不见了,只看见自家少爷坐在墙头上,真奇怪。 一墙之后的严辞镜也奇怪。傍晚天色暗得很快,语方知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面目看得不甚清楚,怪可怕的。 “有事下来说吧?” 语方知不乐意:“就在墙上说。” 还真有事说?严辞镜眯眼看去,看不清语方知的面容,只听见他说: “大人遇事莫怕。” 没来由的,叫人别怕,怕什么又不说清楚,怪人怪语,严辞镜不当一回事,转身进了屋,良久,又从窗外看去,那怪人还端坐在墙头。 怪哉! 作者有话说: 更啦更啦!晚安晚安! 第36章 落罪 “直儿莫怕,就照昨日先生们所作的文章,应对皇上的题目即可。”范齐哄状元儿子一套一套的,自己的官帽倒是汗湿了一大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