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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今天下午收到手信让来呢。”萧野摸了摸鼻梁,轻咳一声,配合地看向符鹤,哄道:“这个你能给看看么?” 符鹤思考片刻,由萧野传达道:“谈秋应该是后脑受了伤,这才短暂性地出现了失忆,不过不用担心,一般来说等脑袋的伤好了之后记忆也会慢慢恢复的,如果觉得慢,可以这段时间好好陪着他,慢慢帮他回忆起来。” 符鹤刚比划完,萧野言罢还不待姜北慕回答,便先一步自己辩驳道:“伤好了就能记起来?那之前他额头的伤好了以后怎么不见得他记起来自己的身世?这回不会也是那样一直记不起来吧?” 萧野说罢,姜北慕原先有所好转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第108章 宝宝 萧野一时嘴快,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屋内气氛为之一窒,连忙讪讪闭嘴,见姜北慕脸色难看,这才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 “我也就瞎说说,姜哥别往心里去,这会儿有符鹤在呢,记起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放轻松。” 芋堰芋堰 姜北慕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符鹤与萧野自无异议,姜北慕起身熄了灯,在黑暗之中静默着站立良久,直到萧野二人的身影离开挽秋阁,姜北慕才似回神一般挪步出了屋子,关门动作十分轻柔,不多时,黑暗之中便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黑暗之中,一切声音都被放大,深冬的夜,静的出奇,仿佛能听见枝头雪落的簌簌声,待到姜北慕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院子,谈秋才睁开眼。 方才符鹤在为他把脉的时候他就醒了,故而将那对话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这与他心中所猜测的相差无几,毕竟姜北慕一路上对他的态度,足以让谈秋往这个方面来想,更何况,他们也曾经有过肌肤之亲,会发生点其他什么的倒也没有那么意外了。 只是他们说话间,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失忆了……那他上一次失忆又是因为什么……谈秋在床上躺了半天,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姜北慕似乎将院子腾了出来给他,半大天的也不见有人到这个院子里面来,无人与他说话,谈秋不由得有些无聊,思绪又理不出个线索来,不多时便开始有些犯困,心道自己这么闷头想也想不起来,不如等明天去问问姜北慕。 打定了主意,谈秋也不再纠结,便翻了个身裹紧被褥睡去了。 与此同时,姜府另一处偏屋中却是灯火通明,窗纸上模模糊糊地映照出一道人影。 姜北慕面沉如水,坐在软塌边,久久无法入睡,一闭眼便是谈秋那怯生生又带着一丝警惕的目光,看他就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一般,一路上他都在强自忍耐着,生怕自己失控之下会吓到谈秋。 明明是他先来招惹的,为什么就不肯安分一点养伤后离开,偏偏要来招惹自己。 姜北慕心底无端生出一股邪火,多年来的变故,他早以为已经没有事情可以牵动到他的情绪,却不曾想在遇到谈秋之后次次都不由得被人牵着走。 寻死觅活的是他,讨巧卖乖的是他,现如今又将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 姜北慕呼吸蓦地粗重不已,手腕微微颤抖,杯中茶水晃倒而出,洒落在他的衣衫之上,很快便洇湿了一大片,而他却好似浑然不觉,脑海之中翻涌的尽皆是那过往种种,愤怒的情绪瞬间侵染了他的理智,手越攥越紧,随后猛一甩手发狠似地拍在桌上,登时当啷一声,茶杯四分五裂,大块的碎片从桌面之上跌落在地,裂成更多小碎片。 姜北慕拍在桌上的那只手掌之下,隐隐有几抹血色随着水渍蜿蜒流出。 茶杯碎裂的声响如同一声浑厚钟音,霎时将姜北慕从那深沉的怒火与怨念之中拉扯回神,最初的怒意褪去,姜北慕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绪,随后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眸光微动,随后沉默起身,将烛火熄灭,去了床榻间。 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萧野便与符鹤起身离开了,临走时还特意留下了几幅药方,仔细叮嘱一番,又言明若哪里不对就差人去小河庄找他们,待周章一一应了,二人才坐马车离开。 周章这厢刚将萧野送走,准备关门,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周章头也不回,“人刚送走,估摸着没走远,有事要找么?” 姜北慕眼下乌青,眸中满是血丝,神态颇有些颓然,周章乍见之下竟是一惊,随后便忍不住嘲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原先你媳妇儿跑了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这样。” 姜北慕没有理会周章的讥讽,略有迟钝地四顾一番,仿佛在找什么人。 “你媳妇儿还没起来,没人去喊他,阮月按照符鹤留的药方去抓药了,刚出门。” 周章说话的间隙还不忘挖苦一番姜北慕,姜北慕也无意与他争执,低低应了一声便转步朝侧方走去。 周章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正是挽秋阁。 “你就这么去了?不怕吓到你媳妇儿?还是收拾收拾,看起来精神点。” 周章适时提醒了一句,姜北慕闻言步子一顿,随后默不作声地换了个方向。周章这便知道姜北慕是听进去了,遂抱臂站在原地望着姜北慕离去的方向良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面上的刻薄已然消失无踪,留下的唯有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