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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异议?” 知府说此话时,目光转向那张家三郎,男子摇头,低声道:“大人所读,正是小民所言。” 谈秋悄悄侧目斜睨了那张家之人,见为首农妇面色如常,并未有太大 | 波动。 “本府得知,符公子曾言,他身中之毒,确实因口而入,只是当日他所吃的东西之中,并非只有仙水楼的糕点,还有自家的米面。” “对此,你们可有异议?” 知府说话声不卑不亢,平缓而有力,姜北慕与那张家之人皆摇头道,“并无异议。” “你们有何要说?” “大人!” 农妇不待姜北慕开口,先一步上前道:“请大人明察!我们家三郎所食之米面,我们家中人也都一起吃过了,现如今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这决计不可能是我们自家的问题!” 农妇言罢,转头看向姜北慕,目光之中带着十足的愤怒,似是要将他活吃了一般,“我们家三郎当日将那糕点全给吃了,第一次大夫那边吐出来的大多也是糕点残渣,而面条根本没吃多少啊!” “这毒性如此猛烈,一定是那糕点的问题,不然只两三口面条又如何能毒成这个样子啊?” 农妇说道痛处,竟是忍不住带了一丝哭腔,“我们只是小民小户,比不得姜家富贵,如今人出了事,竟也无人帮忙,可怜我家媳妇小芸,如今已经怀胎三月了,三郎这一番,还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第35章 秋儿不怕 谈秋听的心惊,好家伙,这妇人是打算上来先说自己苦楚,好让旁人以为是姜府家大业大,以大欺小呢。 果不其然,农妇这一哭诉,堂外私语声此起彼伏,谈秋细细听去,才发觉大部分都是说那张家为人如何和善,不可能害自家三郎等。 谈秋看她一副认准了是自家铺子的毛病便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讥讽几句,手臂却忽地被姜北慕扯了一下,谈秋话到嘴边只得再度咽下,侧头看了眼姜北慕,见姜北慕微微摇头,谈秋这才作罢。 “供词不能只听一头,况且现在人都醒了,还是让他自己说罢。”萧野适时开口打断道。 那男子闻言略略颔首,声音虚弱道:“我只记得我当时还不怎么饿,况且柴火也快劈完了,便先吃了几个糕点填一下肚子,吃完就继续砍柴了,待到砍完以后,我才找了个石头坐下,才开始吃芸儿送来的面,只是没吃两口,肚子突然疼地厉害,我刚一站起来想回去,便头昏脑涨的,只想吐,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谈秋闻言心中一紧,吃了后肚子痛,又一直想吐,这九成就是吃食上的毒…… “没事。”姜北慕察觉到了谈秋的紧张,只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担心,心底却似被那暖日晒了一般泛起一股温情。 知府却不急回答,反倒是砖头看向符鹤的方向,符鹤会意,只与萧野目光接触一阵,萧野便反应过来,直言道: “的确是中毒不假,只是这毒是何却是不知。所幸中毒较浅,只是些微,昏迷几日,吐出来后再以药材相辅调理,不会落下大毛病。” “竟有符鹤公子不知道的毒理。”知府略一点头,继续道:“至少能说明不是咱们苑朝常见可见的一些毒理,寻常人是无法轻易拿到的。” 谈秋眼见局势不利,正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之时,那妇人却似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面露喜色,扯着嗓子道:“大人明鉴啊!” 声音之凄厉像极了被人掐住嗓子般,妇人猛地跪下,“大人,小民只是普普通通一农妇,家人更是没出过这四方城,去哪儿拿这连神医都不知道的毒药啊?” 谈秋气急,眼见那脏水是一盆接一盆地朝自家泼,哪里还忍得住,当庭驳斥道:“你这话就是我们能拿到了?” 妇人似是还记着谈秋,当即讽道:“姜家家大业大,来四方城才多久?就铺子一个接一个的开了,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小民有办法的多。” “你!”谈秋一窒,显然是被气急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刚一抬腿上前了一步,腰间便被一条手臂箍住了动弹不得。 “就算我姜家确实可以得到这种奇毒,那我为何要用这种毒,这不是更容易让旁人发现么,我为何不能用一个普通的毒来嫁祸他人。” 姜北慕的声音自谈秋头顶传来,不疾不徐沉稳而有力,谈秋后退一步,脊背正好撞在了姜北慕的胸膛之上。 若说谈秋方才还被气地要跳脚,此刻他却没由来地安心了下来,仿佛身后的姜北慕便是他的支柱。 姜北慕对他而言,总会让他有一种奇异的心安。 姜北慕言罢,庭中鸦雀无声,萧野一副闲适模样斜靠在座椅之上,一手枕着下巴,那妇人被这般一问,当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反驳,只得干瞪着眼,犹自不服气地低声嘀咕了句:“那谁知道呢。” “既然已经确定毒素是由口而入,那么便请你好好想想,当天有什么东西是进了嘴的,哪怕没有吃下去,只要入口之物。” 姜北慕转过身,松开箍着谈秋腰身的手,转而向那男子郑重问道。 男子被姜北慕这么一问似乎也愣住了,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能回神,姜北慕亦不催促,只静立原地。 不知为何,谈秋总觉得姜北慕说话时自然会散发出一种威压,令人自心底便觉得应该听他的,姜北慕不说话时,便如同隐于身后黑暗之中纵观全局的枭鹰,而一旦说话,便又让人不由自主地跟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