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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神印…… 再往下很难想,不敢想,若真是这样,神印并未印在重九的灵魂上,还是说……他把自己的一缕魂留在猫身体里和时矣剩下的一缕魂相伴,就是为了将神印送还。 竟是用这种方法让他回来? 狗屁天道让他回来收拾残局,自始至终都是重九将他叫了回来! 所以重九用自己身上澎湃的阴气捏出了自己身上现在这具身体,靠着两缕魂魄支撑到现在,在阴阳交界处,耗着自己的命。 怪不得他舍得将猫放出去当诱饵,方未还曾以为是重九想用自己的一缕魂引出长孙愬,原来是他感觉到那缕魂上面的神印已经不在了,而自己身上的阴气也愈发稀薄。 所以他想用自己当饵,让那缕魂和长孙愬简单融合后,将他吸到自己身体里,而后用最后一道天谴来结束自己和长孙愬。 长孙愬自然是没办法杀,但若将长孙愬纳入自己身体后,二者生命相连,长孙愬的业就是重九的业,而这些业障就是当初方未留给重九的禁锢。 犯了这么多生夺活人功德的罪,这道天谴将会有多骇人? 重九身上的阴气已经稀薄到需要切了头发来补充,怎么可能抗得过? 所以,这TM竟然走到了死局! 方未有些抓狂,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抓狂过。 晏子晋过了几天才回来。 回来时黑眼圈堪比熊猫,精神萎靡,一副马上就要升天的样子。 上楼时留下一句“我以为我这一世的不得好死是被别人吃了。” 说完双手撑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地爬了上去。 然而晏子晋澡都没来得及洗,刚准备爬上床睡个昏天暗地,被子就被人掀开。 “让我睡一会儿吧大神,我快死了!”晏子晋无力地挣动着,红着眼睛大有方未不把被子还给他就当场哭给他看的架势。 方未若是看见眼泪就能心软,早几千年世界就乱套了。 所以他无情地将被子扔到地上,将晏子晋拖起来,问:“重九的天谴到底是什么样?” “你问我?”晏子晋有些抓狂,“你留下的你问我做什么?我哪里知道。” 方未:“我留下的只相当于闹钟一样的东西,充其量提个醒,为什么上次我看见的天谴会让他浑身无力?” “浑身无力算什么。”晏子晋有些破罐破摔,“你那天谴小则大病小病浑身无力烧上个把日子,重则雷劈,你看过电视没?就妖精作孽后被天打雷劈那种雷劈。” 然后方未就好像真的被雷劈了,他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该死的天道!这是在报复他当年不打一声招呼直接将神职传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精怪,而不是在天地孕育出新的神明。 方未没在管已经坐起来的晏子晋,直接摔门而出,留下一脸懵的晏子晋盯着重新关严的房门抓了抓头发,随后捡起被子,看看床,看看自己,决定还是去洗个澡。 这几天天气不知道什么鬼,可能有神仙历劫?大雷大雨没完没了。 晏子晋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走到洗浴间门口,一只手刚搭上门把他突然反应过来,大雷?? 靠!不会吧! 这下睡意彻底没了,他顾不得身上的黏腻,拿着准备好干净的衣服直接套上,至少现在看来皮子是干净的,里子随缘吧。 只是他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出别墅时外面已经空荡荡,他那辆刚提回来的跑车连个影子都不剩,隐约能听见一点点发动机的轰鸣声。 这……可别超速…… 方未到书店时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打在门口那丛绣球花上,无论是叶子还是花都在大雨中颤颤巍巍,一副不堪其重的样子,又像是再跟从前的主人告状,这么大的雨都没人给它们搭个棚子遮遮。 方未站在书店门口,看着那扇无甚变化的木门,他知道里面有一个铃铛,只要碰到木门就会摇晃个不停。 思及此,他又想起刚回来时第一次到书店,那次重九开门时,似乎……铃铛并没有响。 从前见过的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得顺理成章。 怪不得重九脸色苍白,身上常年没有温度;怪不得身上的伤口很快会痊愈;怪不得会养一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猫;怪不得猫丢了他却有闲心跟着组织去一个个现场…… 因为重九的目的是长孙愬,而那些已经被长孙愬窃取过功德的魂魄就像是一个个监视器,在魄还没有被吸收的时候,主魂见过的听过的都会同样映在那缕存在于长孙愬手里的魂上。 所以重九是故意的。 方未在门口从白天站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大雨初歇。 他将藏在怀里的黑猫放到了地上,而后那只猫熟练地推开了木门钻进去,跟千年前每次重九出去闲逛完进屋的样子一模一样。 方未没有进去,他依旧没有想好解决方法。 只要他现在推开这扇门,神印归位的时矣就会重新成为这家书店的主人,而犯了业障的重九呢? 猫刚进去没多久木门再动,先前他们在许萍那里见到的魂飘了出来,站在方未面前欠了欠身说:“你找老板有事吗?” 方未盯着于宋看了看,而后苦笑道:“怎么办,我还是找不到解决办法。” 上一秒还毕恭毕敬的于宋眼神一闪,那抹熟悉的笑容再现,是覃怀惯有的笑容:“你总是能第一时间把我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