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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指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力量,宛若一位捏泥人的老匠,将手中的光团塑出肌rou与骨骼。 萤石在脱落前偷偷藏起了薛羽的一缕神识,岑殊将这缕神识取出来,重新放回他空空荡荡的灵府,以此为种子重新为他蕴养元婴。 于是小小的火种在漆黑识海中一天天长大,又由岑殊亲自为他一点点塑出人形。 天天月月、岁岁年年。 元婴与rou身别无二致,他指纹擦过掌下新生的肌理时,仿佛还能荡漾出一种奇妙的共鸣。 已隐隐显出人形的光团似乎羞于承受这些触碰,晃晃悠悠发起抖来。 周围的光晕毛刺刺一般炸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像只窝在主人手中逃避洗澡的猫猫。 元婴小人微微敞开双臂,将自己陷进光团里。 - 薛羽被岑殊紧紧压着,甚至觉得自己能够从对方的怀抱中,感觉到某种无须言说的情绪。 在某个瞬间,岑殊好像不存在了。 而对方的怀抱则变为几近令人窒息的潮水,他被这样汹涌的潮水包裹摇晃着,一浪接着一浪拍上了岸。 周围扭曲变幻的玄关墙壁缓缓暗去,他在恍惚中从水中上浮、浮出梦境,挣扎着重新睁开了眼睛。 久违的真实感如约而至,夜明珠温和的光亮刺破黑暗,让薛羽久未感光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岑殊似乎感受到他的变化,额头从他眉心离开,微微撤远了些。 那双近漆黑的瞳仁近在咫尺,在与眼前人的对视中燃起一种奇异的光。 薛羽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还有些茫然:“……这也是在做梦吗?” 这话由薛羽来问实在有些没良心。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他睡得昏天黑地,哪里又知道岑殊将他的元婴重塑出来,花了近二百年。 如果这是美梦,也该由岑殊来做才对。 “不是,”他又贴过去,抵着面前人的鼻尖说道,“你醒了。”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与之前梦里那个岑殊说的“我很想你”一样,压抑了很多薛羽听不太懂的情绪。 这句话异常熟悉,就好似这是一个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清晨,薛羽只是在岑殊怀中睡醒了,后者垂头望着他,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晨起问候。 如梦似幻的感觉终于如潮水般褪去,湿漉漉的沙滩上只留着一道道海浪曾到来过的痕迹。 那似真似假的前世在薛羽的脑海中蓦然遥远起来,再回忆时仿佛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看不真切。 只是这个梦好像格外地长,薛羽睡醒时甚至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一时之间他也忘了自己本来是死了,与小boss中门对狙两败俱伤,以至他元婴破碎、神识消散。 用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解释就是变成植物人了。 他只以为自己是睡了个懒觉。 薛羽醒盹儿一般呆滞几秒,带着些鼻音地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岑殊顿了顿,强调般重复了一遍,“很久。” 薛羽在其中听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好像一段长长的旅途走到了尽头,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于是岑殊便停憩在他心口,好像远远地告别了寂寞。 殿中安静极了,薛羽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两人侧躺在床榻上,因此岑殊扣着他的后脑靠近的时候,压迫感并没有梦里那样重。 薛羽不知是不是被梦中的那人影响了,在对方唇锋与他相触的时候鬼使神差开了口:“我……” 唇瓣阖动间,带着冷香的呼吸被他含浸唇齿间。 “我……我很想你。” 那种如有实质的思念在句子脱口而出后才姗姗来迟。薛羽发现自己其实真的挺想岑殊的。 在那不知来历不辨真假的梦境中,他一边很想去亲亲那个面容熟悉的故人,一边又疯狂阻止自己:你在想什么!这是你金主亲了会丢饭碗的! ——可是真的好像亲一亲啊。 薛羽不记得之前自己的老大是不是长着岑殊的样子了,又或者说已经不记得前世任何具体的人。 而其中唯有那种愿想愈发真实。 每当办公室里那只美短跳上岑殊膝头翘尾巴撒娇的时候,薛羽都很想冲上去把它赶走。 这明明是他的位置啊。 他才是岑殊的猫啊。 那些抚|摸本该是他的,亲吻也要是他的,当它们落向薛羽时,真实感也一并而至。 是岑殊将他救醒,亦是岑殊将他从这样虚无的梦境中带出来。 他看向岑殊的眼睛在夜明珠辉光中亮晶晶的,语气里不知为何带着一种天真的乖巧。 “师父,我很想唔——” 岑殊的吻蓦然压了下来,把薛羽这句剖白的话堵在喉咙里。 他吻得又凶又急,齿尖掩藏不住从柔软唇舌中露出来,铁锈味立马在两人味蕾上炸开。 薛羽被他亲得喉咙发紧,有点跟不上节奏地笨拙回应着。 然而对方好似不满意这样干瘪的唇齿相贴,忽然屈膝顶开薛羽叠在一起的膝盖,身子一翻半坐起来,卡进他的□□躬身重新压了下来。 熟悉的压迫感接踵而至,薛羽忍不住哼了一声。 岑殊动情地亲吻他,那本来冷冽的香气仿佛也因主人的情动而蒸沸了似的,带着一种侵略性极强的热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