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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小丫头的声音有些尖利,萧九秦一僵,扭头看她。 映月有些不好意思,“这……这里,公子不让进的……” 萧九秦见她反应这么大,留了个心眼,映月一无所知,引着他往偏院走,还小声叨叨不止,“公子的伤已经很久了,这两年都好多了,只是不能受潮不能受凉。” “落筠jiejie心细,一直帮公子用药酒按揉,已经好多了。”映月说着,萧九秦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儿,哪里是好多了,分明就是柏砚忍着不说。 他不知道,先前这几年,无数个日夜,柏砚是怎么一点点熬下来的。 “侯爷,公子醒了。”落筠端着空碗出来,见萧九秦后微微欠了欠身。 萧九秦点了下头,大步进去,映月傻傻地就要跟上,却被落筠一把抓住,“你这小丫头怎的这般傻!” “啊。”映月呆住,“三公子好不容易和公子和好了,我心里高兴。”所以便忍不住跟上去看看二人。 想到这儿她一愣,“我好像是有点多余哈?” 落筠失笑,“平日里也见你聪明得紧,怎的现在这样呆呆傻傻的。”她指着窗户上倒映出来的影子,勾唇,“以后别说是你,就连我都多余了。” 映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挠了挠脸,“那会儿听见三公子给萧叔说,皇帝给他和公子赐婚了。” 小丫头一句话让落筠彻底傻了眼,“什么?” “三公子要娶公子了。”映月笑呵呵的,“好像是要在年前。” 落筠沉默了许久,半晌慢慢开口问,“圣旨是谁接的?” 周围虫子飞来飞去,映月又挠了挠耳垂,“好像,是公子接的。” 落筠点头,端着药碗往外走,映月看她走路都顺拐了,忍不住喊了声,“落筠jiejie你去哪儿?” “准备聘礼。” “哦……啊?!”映月小脸一皱,忙几步跟上去,“圣旨里写的是三公子要迎娶公子。” 落筠声音幽幽的,“是公子接的旨,所以我们要准备的是聘礼。” 映月还想争辩,落筠瞥了她一眼,“若是公子嫁进侯府,那你就是陪嫁丫头了,到时候侯府缺洗衣娘子,你就去做吧。” 映月大惊,揪住落筠的衣裳,“我不要……” “那你说,是聘礼还是嫁妆?” “……”映月眼睛扑闪扑闪,“是聘礼。” “乖。”落筠拍拍映月的脑袋,“回去睡。” “哦哦。”映月吁出一口气,自去睡了。 落筠看着她欢脱的背影,良久勾唇,“以后,公子大概不会再那么苦了……” 萧九秦绕过屏风,就见柏砚伸手在够什么东西,他几步过去,将他捞住,“你慢些!” 柏砚脸色还白着,但是明显眸中是带着光的,他轻轻笑了笑,“你去哪儿了?” “萧叔回来了,”萧九秦将他扶起来,自己坐过去,“我和他聊了聊。” “萧叔没事吧,”柏砚任由萧九秦探手摸他额头。 萧九秦点头,“就是赶路急了些,这会儿已经睡了。”他试着撩起柏砚的衣摆,手掌在他膝盖揉了揉,“还疼吗?” 柏砚摇摇头,又点头,“有一些。” “自明日开始,会有大夫来给你针灸,可能会有些疼。”萧九秦说着又慢慢没了声,好像自五年前开始,柏砚就总是受着本不该他受的罪。 柏砚的手慢慢覆住他的,“已经过去了。” “嗯。”萧九秦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之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柏砚又没了声。 看着柏砚的睡颜,萧九秦俯身他在手心吻了吻。 翌日一早,柏砚醒来时萧九秦已经出去了。 待他用过早膳,落筠给他端来一碗浓黑的药汤。 柏砚又想逃了,“这药又是治什么的?”不是他太矫情,而是方才不久他已经喝了满满一碗,这会儿是真的再喝不下了。 腹中翻涌,柏大人头一次觉得生病是件痛苦的事情。 以前他病了疼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现在又是落筠又是萧九秦,一个个盯着他喝药,柏砚不堪其苦,只想逃走。 “大夫特别叮嘱,药浴之前必须要喝了这汤药。”落筠也不想逼着自家大人这样,但是实在是柏砚身子太单薄,担心虚不受补反而损了他的身子。 柏砚叹了口气,接过来一口气饮尽。 落筠看着不落忍,只能安慰,“这药喝不长久,倘若药浴见了效,就不必日日喝了。” 柏砚听了才松了口气。 这头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一人匆匆进来拿着封信给柏砚。 “是一位姑娘送来的。” 柏砚没有多想将其打开,落筠觑着他的脸色,“公子?” “是允栖音。”柏砚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之前答应她的得了空要与她见一面的,他装作不明白这也许久了,想必那位早就不高兴了,拖到现在才催促,估摸着又是要一通火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信,“我去见她一面,侯爷回来若是问起,就,如实说吧。” 落筠眸子眨了眨,“当真?” “那不然呢?”柏砚抖了抖袖子,“我又不是去会红颜知己,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允太师那边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我正好想办法从允栖音那儿探探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