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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招远识相地也不多问,不多时就带着一人过来。远远地就见那男子一身红袍轻甲,银质发冠,额旁一缕发丝, 看不清表情。 越走越近,柏砚还没来得及张口,那薛惰就微蹙眉, “怎么是他?” 贺招远心尖一跳, 以为这位瞧不上柏砚, 他正想圆场,岂料薛惰已经大踏步走过去, 十分自来熟的问柏砚,“你是来看我的吗?” 柏砚:“……” 贺招远:“……”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 二人正懵时,薛惰不太高兴的开口提醒道,“五年前,城外别庄。” 柏砚想了想, 还是摇头。 他没时间与薛惰废话,张口就要说事,但是薛惰这厮明显是个没眼色的,他扯着柏砚往军营里边走,一边走还一边解释,“一个蓝衣少年被骗子骗走钱袋,还在半山腰迷了路,是你救了他,还记得吗?” “那个骂骂咧咧半路的人是你?”柏砚问。 薛惰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那不是……被人骗了么,所以就……” 他还要继续说,柏砚直接打断他,“当日也算我救过你一次,今日我有一事麻烦你,便算两清了。” “那怎么能算清了?!”薛惰声音不低,引得来来往往的人往他们二人身上瞟,贺招远也不停地看。 柏砚有些气结,“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救我的是一回事,我帮你是另一回事,不如这样吧,我们交个朋友。”薛惰自以为温柔的一笑,奈何柏砚根本没有看,倒是贺招远耳朵支棱起来了:完了,侯爷你快回来,有人要抢你的柏大人! 贺招远眼睁睁地看着柏砚跟着薛惰走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薛惰是太后的侄孙,虽然为人跋扈嚣张了些,但是柏砚却觉得他现在是最合适的人。 “其他的事情改日再说,今日我来找世子,是为救人。” 薛惰闻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看着柏砚,嘴角一直带笑,“柏大人说就是,我若能做,定然赴汤蹈火。” “我想请世子闯进大理寺打一个人。” 薛惰瞠目结舌,“打人?” 虽然他从前嚣张惯了,但是闯进大理寺去打人好像有点过了。 “世子肯帮这个忙吗?”柏砚问,眸里难免带了些期待。 这看在薛惰眼中,无疑是添了一把名唤勇气的火,他当即也不顾什么合不合适,当即就开口应下,不过在二人往大理寺赶的路上,迟来的理智终于让他想起来问一句,“要打谁啊?” “薛正鸣。” 薛惰险些从马上掉下去,“薛良辅的独苗苗?” 柏砚点头。 薛世子面如死灰,“薛正鸣要是被我揍了,赶明儿薛良辅岂不是要骂死我,而且他那么多学生……”他忽然停住,“哎,柏大人你不就是薛良辅的学生吗?” “你放心,薛老只会感激你。”柏砚一时也解释不清楚,索性敷衍过去,“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事后最多被陛下敲打一二,不会有其他的麻烦。” 薛惰好歹放下些心,一路疾驰到大理寺门口翻身下马。 其速度之快,大理寺门口的守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一路直接往大牢冲,有挡路的直接一脚踹开,那凶厉的模样吓得不少人逃散。 其余的人则是在认出他后更加束手束脚,根本无力招架。 虽然很是讽刺,但是薛世子就这样一路冲进大牢,直接提了一人狱卒的衣领问,“薛正鸣在哪儿?” 那狱卒吓得抖抖索索,最后指向一个方向。 薛世子直接将人扔了,几步进去,拿着刚刚抢过来的钥匙将牢房门打开,“薛正鸣!” 靠着墙根坐着的薛正鸣被这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但是自然地应了一声,“你找我吗?” “嘭!” “哎呦!” “砰……嘶!” 薛正鸣手脚还有锁链,他哪里挡得过薛惰的拳头,被揍得无处躲藏,最后只能堪堪挡住脸。 等到大理寺的人赶过来,薛正鸣都快疼晕过去了,薛惰收了手,自己身上也带了伤,但是无论如何比起薛正鸣那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薛正鸣被人扶起来,吐出一口血水,他碰了下巴,气得破口大骂,“薛惰你有病吗?!” 薛惰单方面的揍了一顿人,这会儿气血翻涌,自然而然地露出些狂傲,“不服气再来打一架?” 薛正鸣被气个半死,“疯子!你这个疯子,有病!” 他反应大了些,结果扯着嘴边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老子坐牢归坐牢,你跑来撒什么疯?” 薛惰这会儿靠着牢房门,旁边众人一点都不敢往他身边凑,他甩了甩手,状似无意道,“那次在昌安府我派人找你,但是你倒好,不过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生生叫我在外边等了一下午,而且那个小美人不是让你给我送过来吗?怎的最后被别人截胡了?” 薛正鸣胸中攒着一股气,说话时便没顾得上细想,下意识开口,“你什么时候叫我了,而且那女的哪里是美人,一个青楼妓子,想要逃走,结果被人打了个半死,我不过多管闲事问了一句,就被……” 他倏忽顿住,“你故意套我的话?” 薛惰撇嘴,“你自己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摆摆手,又往站在不远处的大理寺卿有意无意说了句,“我一直觉得大理寺是不会胡乱冤枉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