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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秦气得牙根痒痒,曾经这柏砚也不是这样形状,怎么五年过去,声音跟掺了糖水似的叫人心尖泛酸。 甜得泛酸! 尤其那行走之间气质清绝,与挂着笑意的脸着实反差极大,萧侯爷瞧着,胸膛中像是被猫儿抓挠了一把,怎么都不舒服。 可若将人一脚踹开,他又觉得……舍不得…… 呸,萧侯爷在心中斥了自己一句,这厮哪里能叫人心软了。 眼看萧九秦不说话,眼神飘忽,柏大人有些赌气,原本压下的花花肠子又开始动起来,他索性脸皮也不要了,手指飞快地往萧九秦身上探去。 但是他算错了一样,萧九秦这家伙在自小练武,尤其在北疆这五年,无论身手还是反应能力,那都是无人能及。 下意识的反应都叫柏大人躲不过,探出去的手被扣住,不仅如此萧九秦还将人一扯,反手就要困住。 “嘶!”柏砚倒吸一口凉气。 萧九秦一僵,二人方才动作有些大,柏砚的袖口撩上去一截,恰好让他看到柏砚白净纤细的手臂上一道青黑色的疤痕。 是新伤,还微微渗着血,最让萧九秦气怒的是,那伤口周围有些化脓,胡乱缠着的纱布早就浸了血,在那白净细腻的皮rou上格外扎眼。 萧九秦声音沉沉,隐隐能感觉到压抑的怒气,“这是怎么弄的?” 柏砚不知道,萧九秦现在心中极其复杂,不断在想,这人不过几日的工夫,怎的又伤了。 自那次见面到现在,柏砚好像没有一日不是病弱凄惨的,不是被人砸破脑袋,就是起了热症,再是险些被魏承枫那个狗东西给害死,这又是伤了手臂…… 萧九秦免不得多想,他不在的这五年,柏砚是不是日日都命悬一线,没有过过一日安生日子? 他这边气得要死,直接忘了二人之间还横亘着“血海深仇”,而柏砚比起他来也不怎么好过。 柏砚要强,他无意在萧九秦面前示弱,即便这些不可控的受伤也不是他故意翻出来叫萧九秦看的,他依然觉得心中不爽快。 “我没事,那伤口就是看着骇人,实际上没什么大碍。”柏砚急着就要将袖子放下来,他一点也不想故意叫萧九秦心疼。 即便,萧九秦也不一定会心疼。 “胡闹!”瞧见柏砚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萧九秦莫名比他更要生气,“伤口已经化脓了,你是要废了这只胳膊才能老实一点吗?!” 分明是担心至极,可是一开口就跟吵架一样,萧九秦眸子赤红,呼吸急促,柏砚瞧着他这样模样,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笑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萧九秦还是那个萧九秦,即便他不想承认,但是这个人,还是那样本能的会担心他。 这么一想,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就散尽了,柏砚眯着眼,将手臂伸到萧九秦面前,“我也疼的……” 他声音弱弱的,“很疼……” 萧九秦心弦断了。 对着这样“乖顺”的柏砚他就没招了。 若是二人呛声,争吵,甚至柏砚揍他,萧九秦都觉得比较容易接受,但是那样清冷孤绝的一个人忽然卸下所有淡漠,乖顺的、委屈的小声喊疼…… 萧侯爷忽然就没法子了。 他俊脸一阵青一阵黑,最后怒火上蹿下跳,直接往耳朵上跑去。 柏砚看着萧九秦脸色几变,耳垂……却红了。 他惊诧地瞪大了眼,“萧……萧九秦,你耳朵红了……” 轰—— 萧九秦一僵。 柏砚觑着他神色,唇边笑意难抑,什么不能示弱,什么不能心软,所有谋算都烟消云散,他不顾形象地笑出声,忽然就明白了怎么“对付”萧九秦才是最有效的法子。 “不许笑!”萧九秦色厉内荏,他还扣着柏砚的手腕,却无从招架。 而且令他惊慌失措的是,此事还没完。 柏砚的确也听他的话不笑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漂亮的眸子浸着水,眼巴巴地盯着他,声音软得不成样子,“萧九秦……你怎么每一次都那么凶……” “若不是我赌了一把,现在就不是仅仅伤了手臂这么简单……那些土匪行事乖张,又不如朝廷中人,他们惯是动手不动口,我几次都险些没命……” “那还不是你自己……”萧九秦才刚开口说了这么几个字,柏砚就眼泪要掉不掉,他登时什么恶言恶语都说不出口了。 吃软不吃硬,萧九秦是各中翘楚,尤其这个让他无从招架的人还是柏砚,更是让他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最后僵着身子结结巴巴开口,“你……的伤,先,先要……”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臂,对面的人一脸“期待”,“侯爷,我不会包扎伤口……” 萧九秦:“……”是吃准了我对你束手无策吗? “侯爷……伤口疼,如果拖得久了,是不是就会……” “不会!”萧九秦粗声粗气开口。见柏砚张嘴又要说什么,他声音愈大,“我说不会就不会。” “哦……”柏砚眨了眨眼,眼眶里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唉,果然在装可怜方面无甚天分呐,为了逼点眼泪出来,眼眶都酸涩得很…… 这边柏砚兀自感叹,那边萧九秦不住地往他面上瞄,最后硬着头皮憋出来一句安抚的话,“暂且忍忍,我带你去找些草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