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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都捂嘴笑而不语,也不知识谁家的孩子,还不来人上前制止,这郡王妃眼看就要发飙了呢。 顾辰斐站在人群里,也不说话,顾念芝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了事情往来经过,他才想起顾辰烨的生辰就在明日。 每年都是打发府上的小厮去准备顾辰烨的贺礼,他自己可是从未放在心上,多年以来早已忘了这茬了。 现如今得知这赵云珺竟费尽心思亲手为顾辰烨准备生辰礼,心中大有不快之意。 可见,今日送给他的那尊罗汉佛再贵重,对赵云珺来说也只是不费吹灰之力举手打发而已。 他这弟弟何德何能,能让赵大将军的千金如此上心。 如果赵云珺是一般的金枝玉叶大家闺秀也就罢了,可偏偏这赵云珺一看便知是那性子烈的,他很想知道这顾辰烨是为什么值得赵云珺做到这个地步。 顾辰斐已经习惯靖王府的人都围着他转,他打心底里不能接受顾辰烨竟比自己受到更多的重视。 正当他郁闷愤懑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低柔清润的一声嗓音。 「我稀罕」。 众人纷纷扭头,只见站在不远处廊下的顾辰烨一改往常怯懦之态。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我说,我很稀罕。” 赵云珺扭头看到顾辰烨的出现,却仰天长叹,一脸哀嚎。这东躲西藏的大半个月,就差临门一脚了,还是让他给知道了。 顾辰烨本也是趁着宴席的空档外出透透气,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返回弋凤庄,却不曾想撞见了这一幕。 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才从身边窃窃私语的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电光火石间,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全都明白过来了。 赵云珺这大半个月反常的行为,是为了给他准备生辰礼? 以防自己会错意,便又差平安去向其他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打听,得到确切的答复:“这李大人府上的几个孩子把郡王妃亲手做给郡王的生辰贺礼给踩了,郡王妃正不高兴呢。” 顾辰烨的心尖儿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掠过一般,无法平静,鼓膜处传来疯狂跳动的脉搏声。 他前一刻竟还在猜忌赵云珺的一改常态,觉得自己未免太过于小人之心,又暗自嘲笑自己傻得透顶,为了这件事苦闷了大半个月都提不起劲。 赵云珺竟然会花心思为他准备生辰礼?而且是亲手做的…… 不是随意在她的小宝库里挑的,也不是打发人去买的,而是亲手做的…… 他实在有点顶不了这样起起伏伏的情绪,前一刻还在谷底,后一刻又像是冲上了云霄。 他紧张地咬了咬嘴唇,嘴角不受控制地扯起,连指尖都在颤抖,黑眸在灯火中特别明亮。 他想起赵云珺跟他说过的,说话不要着急,慢慢说,一字一句,先在脑子里过一遍,再说出来,无论他说得多慢,她都会好好听他说完每一句话。 这话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说,“我说,我很稀罕。” 众人从没见过顾辰烨这般沉着的一面,都有些错愕。 赵云珺朝顾辰烨望去,围观的人立即为赵云珺的眼神让开了一条路,她笑吟吟地隔空调侃顾辰烨,“你看都没看,就说稀罕?” 赵云珺这般无视旁人,只把目光落到他一人身上。顾辰烨的脸迅速涨红,却乖乖垂眸答道,“嗯。” 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赵云珺送的他必定都喜欢。 “哈哈哈,呐,看吧,还是我老公识货。”赵云珺撅起下巴,一脸得意,向拿着她香囊小孩走去,一把将香囊抢了回来。 人群里不知谁向身边的人提了一嘴,“以前这郡王妃也亲自给周世子绣过香囊呢。” 这人本是想悄悄说与身边的人听,但他又是个耳背的,自己的说话声有多大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话连隔着十几米远的顾辰烨都听到了,脸色瞬间一变。 但赵云珺却丝毫不觉得尴尬,抚着下巴认真地回忆了起来,“有吗?好像是有,太久了,忘了。” 接着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又朝刚才说话那人道,“我谢谢你啊,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我都忘了,您还替本郡主惦记着呢?” 那人被赵云珺呛得满脸通红,身旁的人也向他投去同情的眼光,他实在受不住,便急忙溜了。 “喂,小孩,以后玩闹要看路,撞到人就要道歉,也不要随便抢别人的东西”,赵云珺又转身盯着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孩子,佯装生气训斥一番。 “最最最重要的是,不能嘲笑海绵宝宝丑!”赵云珺加重了后一句的语调。 围观众人不明其意,但大多数人都听闻赵云珺说话常常不知所云,便都没有深究,只知道赵云珺这香囊上所绣就叫「海绵宝宝」。 李大人府上可终于听闻自家孩子跟郡王妃起了冲突,匆匆派人赶了过来,一看到赵云珺,几个家仆立刻跪地讨饶。 赵云珺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刚烈,惹了她可没好果子吃。 可赵云珺却一把拽住那几个要跪下的人,“这是干嘛,小孩不懂事闹着玩的,我还真跟他们计较了不成。” 看着那几个吓得要哭出来的小孩,赵云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我吓你们的,我的错我的错,小祖宗,快回去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