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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谢景淞下马后,她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能够想象是多么凶险,虽不知他真实功底,只盼他不要受伤。 她一边暗自祈祷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察觉身后动静,是另一匹奔马的声音,心提了起来。 来人近了,淡淡的雪松萦绕过来,素娥的心又慢慢落回原地。 “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素娥还未回应,便感觉身后一暖。 方才背上被寒风吹起的战栗消散了,她重回他身边,心中惴惴顷刻无影踪。 “你没受伤吧?”她问。 “没有。”他答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 素娥彻底放下心来,还不待再问他什么,突然见眼前场景一变,几步之外,再度出现两条岔道。 她当即想起蝉衣刚才的话,其中左边岔道是通向官道,另一条则通向悬崖,死路。 不用犹豫就知道选择左边。谢景淞也是这么做的,轻轻扯了缰绳,转了方向。 但好景不长,踏上左边的岔道后刚走没几步,素娥突然察觉身后人顿了顿,旋即勒紧缰绳。 伴随着一阵嘶鸣声,马蹄高高扬起,陡然停下。 身下马儿的粗气声响着,素娥心中一紧,刚要问他怎么了,还未回头,却听前方的路上突然有了动静,从一颗粗壮树木下闪出一个人影来。 随着那人影的出现,陆陆续续地,又冒出数十道影子。 那人一步步走近,面容从模糊到清晰。 她看着来人,方才落下的心再度高高悬起,指尖发凉。 那人身姿修长,月白衣衫衬得肤色如玉。 他微笑着,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神色,朱红泪痣在日光下闪烁着绮丽的光,温柔又危险。 朱唇轻启间,响起缱绻如情人呢喃的声音。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韩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写打戏写到半夜,我觉得以后我不能贸然涉足武侠文,我不配 第120章 恩怨未了 在离他们三丈之外,景阑慢慢停下脚步。 他袖手站在一株古银杏下,绸缎似的乌发搭在两肩,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面容隽秀幽美。 琥珀色的眸子遥遥望过来,含着脉脉笑意。 韩素娥心知这人表里不一,表面冷淡,实则警惕起来。 方才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竟然没有一丝诧异,反倒腾起一个果然如此的念头。 她总有种直觉,和景阑的恩怨还未了结,二人必有再见之时。 只是她没料到会这么快,更不明白,这人究竟是如何找过来的。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对面的人轻轻翘了翘唇角,好整以暇地开口:“你可是惊讶我怎会找到这里来?” 不等韩素娥出声,他视线一转,落在她身后的人身上,笑意缓了缓。 “素娥,”他抬起右臂,伸手邀她过去,“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悠悠落进他掌心。 韩素娥视线遥遥投过去,目光瞟到他腕间。 又一片银杏飘下,簌簌地落在地上,她方才开口: “这枚镯子被你动了手脚。” 景阑的腕间悬着一只白玉镯,水光剔透,莹润温和,几乎和他身上肤色融为一体。 她方才只扫了一眼,便辨认出那是何物,神色不变,却心中微惊。 镯子正是在覃州她抵给铺子掌柜的,换了那把扇子。 她看那掌柜的样子,以为对方会当作宝贝供起来,没想到又落到景阑手上,难道那间铺子同冥宗有什么关联。 素娥有些后悔,当时她早看那镯子不顺眼,又是经了冥宗的手,自是嫌恶万分,那日便借机转手出去。 现在看来,竟是草率了。 另一边,她的话刚说完,景阑便挑了挑眉。 旋即收回手,另一只手轻轻搭上右腕,笑吟吟道:“大意了,竟然被你瞧出来了。” 他指尖摩挲着那枚悬在腕上的玉镯,细细地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像触及一汪春水,温热又光滑。 “既然你都问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景阑牵唇一笑,“上次从你身上取下来后,我就在这镯子上加了一种特殊药水,无色无味,但却能在方圆五十里内被我的雪歌追踪到。” 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素娥一怔,又见对方抬了抬手,口中发出清啸声,随即一个白色影子从天上俯冲下来,倏地停在他左臂。 那是一只白色的苍鹰,体型巨大,单翅足有成年男子一臂之长,鹰隼如钩,威风凛凛。 发现他的解释不符自己猜测,韩素娥稍愣,旋即又蹙眉。 就算这鹰能闻到方圆百里的气味,景阑也不至于会发现自己,从那艘客船下来,他们一刻不停歇地赶路,从青州到连州,再辗转到覃州,从未在一个地方久留。 见她皱眉,仿佛不通关窍,景阑又笑了笑,他仿佛对她极有耐心,也不惜自曝。 “你是不是觉得五十里太近?”他抬手抚了抚肩上雪鹰,那猛禽亲昵地蹭了蹭他指尖。 “可除了雪歌之外,还有种虫蛾,能在二十里以内嗅到这药水的气味,一旦发现,便会发生让养虫人察觉的变化。” “素娥,我原以为你逃走后会回到汴京,所以我也是,前日才到覃州。”他说完,微微一笑,眸中闪过幽幽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