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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阁外传来韩沐言的声音,询问她是否收拾妥当,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韩素娥慌忙应了声,也懒得再让檀香替自己敷厚妆,跟着哥哥出了府。 因为二人回程紧凑,所以本要为他们举行的饯别宴也取消了,众人直接去郊外的驿站处替他二人送行。 正因如此,从城中到郊外还需要不少车程,所以他们得早些出发。 依旧是素娥乘车,韩沐言乘马,李棠因为要去书院就不与他们同行。 过了一夜,素娥的心境有些不同了,她倚在榻上,有些恹恹,也有些不安。 她怀揣着发现的秘密,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甚至开始害怕,开始踟蹰。 “姑娘,”快要走出城门时,一旁低着头清点礼盒的檀香突然打断她的沉思,一脸不妙道:“您昨日拍下的那盏茶碗好像忘了带。” “哎呀,好像放在了书房。” 闻言,素娥回过神,突然记起昨日回去她亲手挑了一个名贵木盒,茶盏连同木盒,确实被自己放在了书房,想着今日拿在手边,亲自送予他。 然而清晨她迷迷糊糊出门,心情复杂,竟然忘了这码事儿。 “转回去取吧。”她吩咐道,又扬开车帘,跟哥哥道了始末。 韩沐言本想陪她一起回去,或者让下人去取,却见meimei拒绝,坚持要自己回去取,于是只好依她所言,目送她的马车掉头,自己先赶往郊外与几人汇合。 “姑娘,我回去取就好,您何苦要转回来呢?”沉香不解地问。 素娥沉默片刻,“那盏茶碗很重要,我……一定要亲手拿着。”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临京郊愈近,她的心也愈来愈忐忑,所以在得知东西忘在府上时,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好似在逃避什么。 这恐慌究竟是因为对那人的不舍,还是害怕被看出异样,素娥不得而知。 马车折回将军府,韩素娥取了曜变茶盏,干脆不去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咬咬唇,终是又回到马车上。 “走吧,抓紧时间。” 别误了他们出发的时辰。 可不巧的是,原本他们回来时的那条道路上不知出了什么事,行人熙熙攘攘地聚集在街道上看热闹,堵得水泄不通,导致马车久久无法通行。 眼瞧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从她折回府已过了快大半个时辰,素娥不禁有些焦灼。 万一她赶不上送他的最后一面…… “姑娘,这条道行不通,”阿凉从前面探出头道,“如何是好?” “有别的路可走吗?” 阿凉想了想,迟疑着说:“好像有一个小巷子,只不过有些偏,会绕路。” 韩素娥没多想,果断决定走那条路。 阿凉说的那个小巷子在城北一个偏僻的地方,从那里可以直达京郊西北处,虽有些绕路,却是他们现下唯一的选择。 素娥本以为走这条路是正确的选择,但很快,她就为这一决定而无比后悔。 变故,是在进入巷子后没多久就发生的。 起初,是沉香听见些奇怪的声响,她刚要开口,却见车帘被猛地拉开,露出护卫长焦急的脸孔。 仓促间,韩素娥只见他口一张一合,急道周围设伏,要沉香保护好她,见机行事,若护卫队支撑不住,就尽量跑出巷子,寻求援助。 在听到他说周围设伏时,素娥早已惊怔,忘了反应,谅她两世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即使是将军府出事,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这说话间,车外突然响起一阵兵刃相见的厮杀声。 金石相撞的清脆声,利刃入腹的沉闷声。 那些声音由近及远,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和阵阵倒下的声音,还不停有重物砸在马车上,将车厢撞得剧烈震动。 一道道刺目的血迹溅在车窗上,像撕开一道猩红的口子。 光听声音,就知晓外头厮杀十分激烈,更别提在车厢里的三人都闻见了飘来的血腥气。 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公然行刺?素娥脑中嗡嗡。 “姑娘,”檀香胆子小,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的打杀声,带着哭腔,“怎、怎么办。” 她虽怕得要命,双眼噙着泪,却努力张开双臂护在素娥身前,只是弱小的身躯止不住地发抖。 韩素娥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再三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正掀起车帘一角朝外看的沉香,问她外面情况如何。 “情况不太妙。”沉香拧着眉头观察外面的战况,神色严肃,她原本以为凭借将军府护卫的精锐力量,必然能轻松应对,不料对方人数众多,训练有素,且招数阴狠,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恐怕这点儿护卫撑不了多久。 “敌人人数众多,围了过来。” “我们得准备弃车了。” “姑娘,”沉香放下帘子,转过头来,凝重道:“一会儿我们跳车,然后我会背着您跑出巷子,檀香,你紧跟在我们身后,时刻注意后方。” 素娥要脱口不妥,沉香似猜出她的担忧,立即补充,“会有护卫掩护我们的,您不用担心檀香。” 情况危急,素娥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照她说的做,点了点头。 --